殷尚见山上寨门紧闭,许多军校严守,便举刀仰面高声大叫道“二婚再醮,也要有个主婚说合。怎敢恃强抢夺新郎,私自成亲!我是新郎的兄弟,来做主婚,快开寨栅,说个明白!”众喽罗见这人舞刀叫骂,即着个飞报人去道“山下来了一个汉子,说是新大王的兄弟,来作主婚。骂寨主没廉耻,强夺男人,私自苟合,赶来要与寨主说个明白。”
太阴老母听了,勃然大怒道“这是我心爱的冤家,自行择配,有谁主婚!尚未成亲,便有人揭我长短,若不显个手段,后来便要家亲连着外亲,一发背地饶舌,离间我好夫好妻。我恼的是六亲眷属,若不杀绝,怎使他死心在此同我快活!”即时卸去衣装,换了身披挂,翻身上马,喝叫开门,扑喇喇一骑马冲下山来,大喝道“可知我太阴老母六亲无分,独自创立?今日招配丈夫,谁许你来作乔家公管闲事!”殷尚忙将他一看。
殷尚看罢,不禁大笑道“你这副丑嘴脸,怎配得我王摩哥哥!快送出来,免讨苦吃!”太阴老母听了大怒,抡起双铁练,劈头套来。殷尚急用朴刀分拨,两人大杀起来。山上为喽罗俱来助力,两人一来一往,杀了八十余合,殷尚只是左右躲闪。太阴老母见他已有败意,便笑喝道“我今日没工夫,又是喜日,且不杀你,以后休来!”说罢,竟拍马上山,吩咐严守山寨,不许通报。
这殷尚忽见她跑上山去,连忙赶来。被山上矢石乱发,只得退回,坐在一块石上歇息,道“不想他人便丑陋,倒还有本事。若不是我有些腾挪,便要出丑。若是这个手段,与我哥哥作配倒也罢了。只是恁丑脸,又且年纪相悬,难道我哥哥便就喜欢,与他成了亲事?就是我当日与涂俏俏,却是人才仿佛。只可恨方才不曾吃紧问他成亲不曾成亲,便好再作道理。”因又想道“他方才说没工夫,又说是喜日,却是贪恋新婚的光景。必是昨夜来时,干柴烈火,便就合拢。若哥哥没主张,成了这头亲事,明日使弟兄晓得,岂不是一场笑话!”
殷尚又暗想了半晌,道“或者是他两人的天缘,不嫌貌陋,也不可知。只是被他缠住在此,一时怎得便回,可不误了大事!”忽又想道“我王摩哥哥往日却不是在这件事上吃迷的人。莫非内中还有什么缘故?须得见他一面才好。只是恁般防守,内外不通,我又只是一人,没个帮手,这怎么处?”一时进退两难,十分着急,只得立起身来。忽见前面远远一人,两脚似风轮般赶来,十分动疑。忙定睛一看,不禁大喜,便提刀迎奔上去。
这太阴老母回到山上,想了一想,即换了衣服,走入房来,笑嘻嘻走近,对王摩说道“你便是当初王突的儿子,我便是蟆蝉洞的女郎。向年使人曾与你提亲,你只不肯应承,我便嫁了这山的寨主。谁知这杀才不经熬炼,将我丢弃,万分苦楚。忽听见你到来,正是昔年未嫁郎君,故此设计弄来。实爱你英雄豪杰,今夜愿成夫妇。”
王摩素性喜的是酒杯在手,今被这些妇人声声相劝,他便杯杯不却,只吃得醉了醒,醒了醉,在房中昏昏迷迷,只是要吃。忽见恁个妇人走来说话,才知便是太阴老母,遂低头不理,只是吃酒。太阴老母见他不理,便勃然发怒道“你敢是嫌我貌陋,恁是推聋作哑!即今便放你不过!”说罢,走近身来麻犯。
王摩大怒,立起身喝骂道“恁肮脏不识羞!知俺是豪杰,可知豪杰不苟且!俺今日只觉与酒相投,贪吃,怎敢犯逼!”说罢,一手推来。不期被太阴老母接住,用个霸王请宴势,轻轻将王摩按捺在地。王摩急要跳起,早被一脚勾翻,霎时吃了两跌。太阴老母便笑嘻嘻将王摩扶起道“你可知做好汉的人,只好在外面做;好汉到家,便要让妇人。也该晓得将酒劝人无恶意。我今倒陪妆奁,嫁你这空身汉子,是我一片热肠,有甚亏你,怎倒推辞?方才跌你两跤,却夫妻间斗耍莫怪!”
于是扶王摩上坐,叫妇人“快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