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谕道“你家命案被节度使大人拦沉,本府官小力微,难以替你办理。你欲雪冤,还须到京部控,不知有此胆力否?”祝能道“三命沉冤,势难哑忍。征大老爷金谕,小民亦欲赴京师去告状,但因为上有父亲,还须禀命之后方可决定。”知府道“你如果真要去了京城告状,临行时可到本衙来,待本府修书到京,请人与你照料。”祝能叩头道“大老爷恩德,死生均感,启行时再来叩领金函。”说罢叩头而去。直奔到县牢见父,说明案被巡抚拦沉,府大老爷吩咐到京城上告。
但这事费用浩繁,何从措办?祝荣思忖片时,说道“吾有个故人王昌住城外水如村。此人富有家财,慷慨使钱,吾儿到彼央求,道达吾意,必有相赠。然后回家变卖庐房,凑银多少,再作道理。况府大老爷既有书函,则费用或可截减。”梁玉在旁相替道“叔父所言甚是。住兄早探王君,看他所赠多少再商说罢。”祝能相辞而去。
却说祝能回家思量,此番进京控告使费浩繁,非一万八千不能了事,但如此多金从何措办,纵然向王叔父借贷,亦难得如许之多。思忖一念,不免向各生徒计较。正在筹划间,忽闻剥啄声响,倾耳再听,门外似有十余人嘈杂,忙启户看视。原来各门徒到候接入一齐坐下。祝能问道“众贤弟光降何事?”
众徒说道“闻师傅惨遭大变,徒弟等几次相候,屡遇师傅公出尊堂,与令妹些少随物,不能备致,徒等十分歉然。今薄具赙仪百金,略作刍奠,伏惟恕纳。”祝能长叹说道“众位贤弟十分有心,愚师寝苦枕于书,夜饮恨。岂期大冤未报,复累张君屈死杖下,与思及此,几不欲生。”众徒道“闻前日进府不知府批若何?”
祝能说道“府大老爷极是贤明,已经行文调案,可恨节度使受高贼贿贿赂行牌,知县沉案免提,又将家父发监,令人痛恨。眼见冤沉海底,如此奈何!”众徒愤然说道“满城惯惯,难道束手对冤,不若纠合众兄弟,分半劫监救出师公,分半入高家杀却奸贼,与令堂令妹报仇。师傅意下如何?”
祝能道“不可打劫监牢,事同叛逆,祸贻九族,身作逆民。至若却高杀恶,更属非宜好。贼人众府坚,断难攻击,倘势头不利,恐致成擒。”众徒说道“三命沉冤难道束手,还须另寻昭雪,别出良谋。”祝能道“雪冤还须进京告状,但苦无赀,安得一万八千来供使费,纵变房弃产不逾数百,亦属枉然。”众徒奋然道“是不难,待我等各出己囊,纠合数千金来敖使费,师傅一面打迭行李,我等明日送来。”说罢一齐告别。住能相送出门,各自回去。
次早祝能用过朝膳,在家等候,裁过午牌,众人约齐已到,朱能接入,一齐坐下,呈上白金数千,众人说道“我等受师傅大恩,愧无以报。今凑备白金五千两,伏惟恕纳。并作赆仪,愿师傅早日雪冤,重相叹聚,不胜幸甚。”祝能说道“承蒙厚惠,愚师十分有愧,此行得蒙超雪,皆众位所赐矣!”
众人说道“师傅说话太谦,请问行期,我等好来饯别。”祝能说道“行期在迩,饯别之事不敢烦劳。盖耳目昭张事,宜秘密。恐扬闻高贼又起风波。今天一席话也作阳关三迭曲,尔等不劳过送,我亦不去辞行,但吾去后,尔等须守分安业,勿任气生端,不负夙昔相处一场,便是愚师受益多矣。”众人道“师傅钧谕我等遵依。既恕张扬,恕我等不送了。”祝能道“尔等请回,愚师有事出城,明日好赴都就道。”说罢,众人告别,祝能叮嘱一回,各别而去。住能入内收好银两锁户,直往水如村而去。
祝能向王昌说完,又说道“现今满城封冤,欲往京部控,但需费浩繁,措办不足。恃奉严命,拜求叔父,望轸念交好,解囊赠费,为死者伸冤,生者泄忿,不胜感激。”说罢,又哭拜在地。王昌扶起,慰道“贤侄不必如此,愚叔自有主张。你且宽怀坐下,既欲上京,现在措办盘费多少?”祝能道“赖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