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此水深有一丈,跳将下去,正落在分水石上,坐在那里,水刚到他脖颈。他本来急得浑身是汗,这凉水一冲,甚是爽快。一个猛劲,他疑惑自己死了,坐在分水石上,说道“阎王爷在哪里?是我自己去找他,还是他来叫我?”惹得桥上很多人观看,有的说“是半疯的”,也有的说“是痰迷心窍的”,议论纷纷。
承隆抬头一瞧,却见鲍英老头在上边,只是乐,说道“你今天也跳了河,我逗着你玩哪!你上来,我给你公文吧。”承隆这才知道自己没死,慌忙站起身来,蹿上南岸。鲍英说到“你跟我走吧,咱们两个到没人的地方再说吧。”二人来至南门外,鲍英说道“兄弟,你认不认得我?”
承隆说道“不认得。”鲍英说到“我姓秋,名程。绿林中人称报应,专杀贪官污吏,剪除势棍土豪。我是闲游三山,闷踏五岳,专打世间不平,一生自己无事,尽为他人所忙。”承隆说道“原来是老英雄。此处并非说话之所,请到店中再讲。”
二人来至店中,韩三、刘四连忙迎接倒茶,金温雪也前来相见。不一会,知县遣人送来马匹、银两,交给承隆收下收下。秋程说道“我去给你取包裹去,在这西院养鸭子的窝里放着哩。”少时将包裹取来,交给承隆。承隆换上干衣,连那二百两银子都在里面,惟有公文踪迹不见。
承隆说道“秋大哥,你不可开玩笑了。快把公文给我拿出来吧。”秋程道“我不晓得什么公文。”承隆说道“我调兵的文书在里面,怎么会不见了?你快快给我找去吧!”秋程一听,大怒道“兄弟,丢不了这个东西。这是有人同我玩笑,大约也没有人敢若我。咱们今天晚上等着,他大概必定前来。”
承隆说道“既然如此,叫金温雪去叫两桌菜来,打两坛酒,给伙计们一桌。咱们三个人一桌,且吃酒,消愁遣闷。晚上各屋预备着灯,俱用大盆扣上,听我一嚷有贼,就把灯献出,不可有误,以好拿贼!”大家依言,就和金温雪、秋程三人吃酒,直吃到黄昏时候。
承隆将那七百两银子,都给了金温雪,说道“这是酒钱,所剩余的就都周济你了,爱作什么随你的便吧。你上后边去你的,我们还要喝酒。”那秋程一看,甚是佩服马承隆。无奈心中有事,甚是烦恼,吃酒无兴,焉能多饮。到二更时候,不见有贼来。承隆心中焦躁,站在炕上,把脑袋伸出去打呼声,等着贼来。
少时,只见从东边房上下来一人,背着单刀一把,直扑奔上房而来。承隆出了神,一时把嚷都忘了,干张着嘴着急。秋程早已看见,蹿在院内,贼人一见,蹿上北房去了。秋程随后追去,贼人由北房又奔至西房上。承隆这时站在院内直嚷道“有贼!有贼!”韩三、刘四才一拿灯,双手一歪,把盆也掉了,灯也灭了,吓得二人不敢出去。
只见贼人方至西房,只听“嗳哟”一声,贼人栽倒在地。承隆过去拿住,只见秋程跳了下来,将贼人拿过上房,用灯一照,正是黎虎成。秋程说道“小辈!偷公文的并不是他。”原来黎虎成自白天逃走,不敢归家。候至夜晚到家中一看,亲信之人俱皆逃走,自己家口并不知去向。便找了一口刀,至金家店。打算要来采花,采花之后再杀了何氏,以报今日之仇。
不想方一进店,就被承隆等拿住。承隆也不审问他,叫伙计交给地方官人,送县严究审讯。秋程说道“盗公文之人不是他。马贤弟,贼人是你拿住的吗?”承隆说道“不是,我在下边瞧见,好像有个人把他踢下来的,我到外边问问房上是谁?”承隆来到院内,面向西房上一看,并无一人,口中说道“房上的朋友,你下来吧。不用在那里探头,我都瞧见你了。”
只见从房上“飕”地跳下一人,承隆说道“朋友,请进里边说话。”那人点点头,跟承隆进了上房。秋程睁眼一看,见此人身高八尺,面似姜黄;一身青夜行衣,背着金刀。承隆说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