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承隆道“我这些我到处不顺,我一个在世活着的人,你们这是要折寿坏了我。快把这牌位给撤了,不可再供了。”正着话,忽见金温雪从外面进来,道“马恩公,你来了甚好,可想死我也!我只以为今生再也见不着了,不想你今又来到了这里,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金温雪看了一下马猛泰、黎青珑,问道“这二位贵姓?”
马猛泰道“我姓马,名猛泰,和我马承隆大哥一处住的。”黎青珑也通了名姓,大家见礼。金温雪叫韩三去收拾菜来,道“我要同三位喝几盅。马大人是慷慨之人,又是我救命的恩公,当初要不是他,我夫妇早为泉下人矣!我想这件事,也是我命不该绝,才有马恩公来救我。”又把金家镇之事了一番。
马承隆道“金贤弟,你我今日见一面,从此也不能见面了。”金温雪道“我还有一事未问,三位这是从哪里来?至此处有什么事呢?”马承隆听他一问,叹了一口气,道“金贤弟,你要问,提起这事,真把我气死了!我奉将军令箭,来剿悬漠山,有教匪马保,他用诓军计把我冤了。我保他真心投降,立了军令状。他却暗诓大帅进了他的山口,暗设了二十四座地雷,多亏宇斗、巴德理二人探山,遇见于顺,破霖雷。
大帅要杀我,多蒙众将给我求情。我奉令做三之内,来拿住马保。如拿着便将功折罪,还派了两位兄弟跟着。我今来至此处,我和你今尽一夜之乐,我明日回营,就生死不定了。可有一件事,你把那牌位千万撤了,不准供着。你要是供着,于你无益,我也无有什么好处。”
金温雪听了这话,心中甚是可惨,道“马恩公,你不拿马保成不成呢?”马承隆完“我要拿不住马保,高大帅就要把我给杀了,以重军法。”金温雪道“要是如此,恩公不必忧愁,我给你去拿他,不费吹灰之力,你看如何?”
正着,韩三、刘四摆上酒菜。金温雪陪着,四人对坐吃酒。马承隆道“金贤弟,你要拿马保不费吹灰之力,他在哪里?你实话,我自己去拿他就是。”金温雪道“恩公!”马承隆道“兄弟,你不必这样称呼。我们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见外?”
金温雪道“大哥言之有理。你这件事,弟既然知道了,焉有不替你解难之理?你要问马保,他原是滑县的人。他本来是在延津县城内充当捕快,后来他归顺了乾坤会,无所不为。他昨黄昏,在这店的门口,我们遇见了。他原来在金家镇是我们近处的街坊。他见我在这里,便问我在此何干。我把来此开店之故了一番,他就跟着我进陵,叫我给了他一间僻静院子。
我带他至后院,叫他住下。问他是从哪里来到此处的。他是从悬漠山来,身上有病。他摘下一只金镯子来,叫我给卖也可,当也可。我给他当了五十两银子,把银子给了他。他又托我请一位医家先生。我派人给他请了先生来,我问他是什么病,他吐血痨伤。我就叫他在我这里养着。他要有人找他,不可提他来在这里。兄长若非遇见我,你再问别人可不行,我是知道他来历的。”
马承隆一听,心中甚喜,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拿他。”金温雪道“不可,依我之见,总是三更之后,等他睡着之际,三位去拿他。到了那里,我叫他开门,他不疑是拿他。你们要这会就去,怕是一惊他跑了,倒不好了。”马承隆道“也好。你去后面,先把他稳住,我今日要多喝两杯。”金温雪给三人斟上酒,这才站起来往后走,来至后院,到了马保那屋里,见马保仰卧在床上。
原来马保见地雷未成功,他一急,哇的一口血,骑马逃走。过了两道山,有断涧一道,他就把马扔了,蹿了过去。他也无心去找于氏三杰,也无面见乾坤会之人,自己想道“就是用错了一个人,害得我功败垂成。这条计我已然用尽了心机办好,看来是老不让我成此大功。”越想越烦,不由得真伤了心,哇的一口,又吐出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