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是这样的,刚好卡在类星体的视界范围外,没有被巨大的引力潮汐扯碎,也没有逃出它的引力场……”
陈玄穹问“地狱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啊哈!”伍德捏着小陈的脸蛋,指着黑漆漆的海洋,“往下看你就明白了,我往下看的时候,我也明白了。”
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的是人间。
低下头去,黑海深渊底部,藏着无数金光闪闪的巨山,每一座山峰的顶端,都有一盏烛台,烛火时明时灭,宛如漫天晨星,它们像是一个个虚影,不断重合,分离,却互不干涉。
陈玄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
当疑问解开时,它像是一个恶作剧,提醒着你,快去寻找下一个谜团的答案。
伍德抓住了小陈的肩,一点都不像他姐姐口中形容的那个“无德伍德”。
“在我无知无畏的时候,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神的伟力。可是当你出现时,陈玄穹。”他郑重其事地对另一个自己说,“我想,神是不存在的,因为你的知识告诉我,我们用自己的模样来描绘神,我们将神人格化,标签化,更方便的去理解它,使用它的图腾,将它变成教化的工具,变成书本里的武器。但宇宙中有无数的生命形式,难道神的模样,只有我知道的那一种吗?对应的,地狱的模样,也只有我知道的那一种吗?我的眼睛只能看到三原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世界也未免太狭隘了,它绝不是现在这副斑斓多彩的模样!”
伍德生怕小陈同志听不懂似的,接着一通添油加醋。
“当我的心脏叫一把毒剑捅穿的时候,我向上天祈祷,希望有个人能来解救我的亲人。你我在此相遇,在此重逢,我相信,我们就是彼此的神灵,你听见了我的祷告,在那个时候帮了我,帮我完成身前身后事。”
陈玄穹像是听明白了,又好像完全不明白。
伍德松开手,将小陈同志推开。
他的表情不像是一个在地狱受刑的囚犯,反而比得一位心境超然的苦行僧。
“兄弟,当你的脑袋被人砍下来的时候,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给了自己一个交代,我的故乡不欢迎你这种理想主义者,我想我得帮帮你,就像你帮过我一样。以后多来串串门。”伍德给玄穹加油打气,“这条路上苦难无数,很多人都选择睡下,再也不愿醒来——”
伍德指着他自己的脑袋。
“——我生前是个瘾君子,像是做梦一样活着,直到死后,你的知识让我明白,我的身体都由激素所支配,我闻到的香味不一定是香,我看见的光芒,不一定是光,我触碰到的真实,也不一定是真。它们都是神经元反馈给大脑的电信号。
你看到的故乡是千百万年前的故乡,你在地球看见的阳光是八分钟之前的太阳。你看见的我,也是过去的我。
如果你开始迷惘,不知前路何在,抬起头,看看群星。就像是我看着你一样,好好看着我。”
伍德指着天上,指着故乡的星辰。
“你将你的知识交给了我。”
陈玄穹身子一轻,感觉万事万物在飞退,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抽离这个世界。
伍德?普拉克佝下腰,将蜡烛吹灭。
“当你从沉睡中醒觉时。我会把我的勇气送给你。”
……
……
椿风镇的大庄园,正在举行葬礼。
逝者是庄园主的小儿子,名叫伍德。
棺材的样式华丽大气,昂贵的梨花木包了一层金漆,木榫结构容不得任何一颗钉子,是手艺超群的木匠手笔。
和伍德一同下葬的,只有一头山羊。
白天,十来位宾客站在园林亭廊的走道上避暑默哀,看着华丽的棺材金玉在外,不知道腐烂的羊尸是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