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擦吗？”谢大夫的声音都抖了，他实在是不敢下手，可张遥的动作更利落，他根本不容谢大夫犹豫，抓住谢大夫的手就往水盆里按去，谢大夫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里面那盆热水还是非常滚烫的，张遥随即松开谢大夫的手。谢大夫只能从盆里抓起布条，非常不情愿的拧干。

布条带出来的药味在空气中飘散，和程潇身体发出的臭味混合在一起，那种气味真是非常酸爽，沈七七感觉自己的呼吸就要窒息了。张遥看了沈七七一眼，自己先走了出去。沈七七谅谢大夫也没有胆量不按照张遥的吩咐去做，他也跟着张遥出去了。

张遥走到院落的中间，于小试的院落非常简单，摆满了各种的兵器，于小试平时就喜欢舞刀弄枪，他的院落并没有花卉装饰，倒是有一棵生长超过十年的大树在角落站着。寒冬时节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树枝上躺着厚厚的积雪。

张遥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轻轻一弹，石头飞向头上的树枝，树枝上的积雪掉落，正好落在沈七七的头上，沈七七毫不介意，她知道张遥是故意的。

“公主，我想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这个谢大夫看起来医术不会很差，为何他连纱布都没有换？是不是你的意思，还是程潇自己的意思？是程潇的主意吧，他这样糟蹋自己有意思吗？他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了，你是不是想我落个见死不救的名声？”

张遥的话里面含着一丝的怒气，沈七七听出来了，可是她也很无奈，她只能按照程潇说的去做，所有的后果，程潇说了由他自己承担。程潇的伤势已经非常严重了。所有日凤城的大夫都看不好，就算是御医到来，结果也是一样，张遥虽然医术高超，可他并不是华佗，他并不能治好程潇。

“应该怎样就怎样吧，这是程潇自己选择的结果，他把所有的药粉都给了别人，没有留给自己，他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结果，或者这也是他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承受的吧，毕竟那些野兽当年是他抓回来驯养的，如果不是他，今天也不会有这一切发生。”

沈七七慨叹，程潇当初就说过这一切都是由他而起，他会结束这一切，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种方式，他当初要跟于小试去抓野兽应该就预想到了这个结果，沈七七很是伤感。

“对不住了公主，我也是一时气急，程潇的伤不应该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当初要是能有药治起来，他就不至于全身的皮肤都溃烂了。那些大夫应该是畏惧那些野兽有毒，我听祁昭说了，那些野兽的血是有毒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那些大夫都是有家室的人，畏惧也是应该的，看来如今日凤城都人心惶惶了。”

张遥见到沈七七居然没有和自己反驳，反而是叹息着有着微微认错的态度，他的心底也感到不好意思了，毕竟沈七七没有做错。

“程潇说了，要是真的不行就算了，他也放弃了，毕竟石矿也没有了，他对人生也没有多大指望了。”这是程潇交代沈七七要说的话，这也是他藏在书页的话。

“那么他是一心求死是吗？如果他真的想死的话，我就不会救她了，公主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想要他活着，我可以让他活着，不过以后他就算活过来也是会很辛苦，你也看到了，他的全身皮肤都烂掉了，而且是烂到了骨头里面。其实刚才我也是太冲动了。现在想清楚他的伤势，就算是在最初的时候用起药也一样是无可挽回了。实在是被咬烂的地方太多了。”

张遥也是第一次见到全身溃烂至此的人，他其实刚才也是强忍住恶心，那也实在是受不了，才让谢大夫给程潇擦身。

“就该怎样就怎样吧，程潇应该也是遇见了自己的下场。于小试，你回来了？”沈七七回头看到于小试满脸的惊慌，还有他的手上的绷带也渗出了血迹，而且是大面积的红色，显然刚才应该是经过了碰撞伤口又开裂了。

“娘娘你赶紧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