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瞪大双眼,茫然的看着李琯。
他手中的高脚杯,哐当一下摔在地上,红酒洒了一地。
“你在逗我吧?”秦墨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并且自语自答,“你一定是在逗我!”
刘度三人,有些同情的看着秦墨。
虽然,总使节这个职位,在秦区内,也鲜有几个官员可比,可谓位高权重,但……但这个职位,应该说整个外交处,都是最危险的地方。
甚至,听说去外交处任职的时候,还要签订生死状的。
李琯苦涩的笑笑,“这个真没逗你,秦先生。”
“我本来……本来不忍心告诉你的,看到你今天这么高兴。”
秦墨哭腔怒吼,“你特么早告诉我啊!在皇宫大殿上怎么不和我说?”
“秦帝在,不方便。”李琯尴尬笑道。
秦墨重重的呼吸着。
他向来是个不信邪的人,虽心中颇为难受,但好歹还是有存活着的人的。
“那十四位活着的前辈呢?”秦墨问,“我向他们取取经,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说着,秦墨扬起脑袋,傲然道,“我秦墨,从来不信命,命这东西,是我自己掌握的,既然能活下来十四人,我秦墨就能成为第十五个!”
刘度三人,纷纷给秦墨竖起大拇指。
好样的!
“秦先生,那十四人,可能来不了……”李琯尴尬道,“他们十四人在玻璃罩里躺着呢。”
“玻璃罩是什么地方?”秦墨茫然。
李琯细心解释,“这个全称为‘意识延续装置’,因为酷似躺在玻璃罩里,我们这儿的人,就称为玻璃罩,在现实世界……这种情况叫做……叫做……”
“植物人。”徐炀在一旁小声提醒。
李琯恍然点头,“对!对!就是植物人!”
啪嗒!
李琯话音刚落,秦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披上外套就往外跑。
“秦先生,你这是去哪儿?”李琯等人焦急站起来。
“我特么去找那个秦帝老儿算账去!”秦墨扯着脖子怒吼,“爷爷不干了!我不是他孙子!我不想在皇城任职!”
秦墨刚刚拉开门。
猛地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人,霎时间令秦墨失了神,仿佛整个人都被电击一般,麻痹了。
“子……子房?”
秦墨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难堪的笑了笑。
他心虚如同做贼一样,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忍不住的后退两步,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正视琴子房那含笑的目光。
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秦墨梦到过这个身影。
那大多是处于愧疚和自责。
自己身为他的师父,却没有保护好他,他梦到过琴子房装在沙袋里的模样,血肉模糊,血淋淋的,每次梦醒,就是一头大汗,全身湿透了。
没等秦墨回过神来。
琴子房一把紧紧抱住了秦墨,将他抱得死死的,哽咽的说,“师父,我好想你。”
秦墨不知该如何是好。
甚至觉得,自己此刻连触碰他的资格都没有。
他为了他,付出了生命,还记得那血淋淋的沙袋上,写着至今都令秦墨感到屈辱难过的话。
“我的死,我自己所为,与下镜无关。”
他是多么善良,哪怕自己被装在沙袋里,活活打死,也不想因自己,挑起两镜的战争。
“我……”
秦墨张了张嘴,下一刻,眼泪唰啦啦的流出来,“对不起你。”
他是多么感谢这样相见的机会,能让自己说出这声对不起,他终于能和琴子房说对不起了,这内疚的心,也终于好些了。
琴子房微微一愣。
他认真的看着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