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王则之见到吴有性,率先施礼。
他把吴有性放到一边给得病的百姓们治病已经有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见过吴有性,他觉得自己怠慢了吴有性。
“吴有性拜见镇北伯。”
吴有性见王则之对他施礼,连忙回礼。
“近日来军务繁忙,多有怠慢,还请先生不要介怀。”
“哪里,哪里,是有性叨扰镇北伯了。”
“吴先生,你找我怕是有事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尽力而为。”
王则之看吴有性犹犹豫豫的样子,开口说道。
“我之用药素来异于常人,从来没人能够理解,大人为何如此理解于我?”吴有性反问道。
“虽然说我不懂医道,不过我还是知道,重症当用险药。
在多数人都没发现疠气的时候,你发现了,凭这一点,你就值得我信任。”
“大人可知,重症用险药稍有差池,便是杀人。”吴有性说道。
“病入膏肓的病人,已经时日无多了,如果不铤而走险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王则之说道。
“大人可知,这世上药方无数,唯独两种药,世人求之不得,医者也无可耐何。”吴有性问道。
“什么药?”王则之问道。
“后悔药,起死回生之药。”
吴有性说完,王则之停顿了下来盯着他,他总觉得吴有性话中有话。
“先生未何不开门见山呢?”
“值此乱世,得遇镇北伯赏识,实属万幸!”吴有性无比郑重的对王则之施了一礼。
王则之没有动,受了。
他知道吴有性要走了。
“镇北伯明知我之医理与寻常之医相悖,仍旧让我放手去干,我非常感谢这份信任!”
吴有性又施了一礼。
“乱世难为,镇北伯能信我,可是世人并不能信镇北伯了,我只不过是一介游医,镇北伯将要所做之事,我不能苟同。”
吴有性说到这时,长辑到膝,痛哭流涕。
“你曾说治国如行医,我深有同感,而今的大明已经病入膏肓了,只有用猛药方能解救。”
王则之知道吴有性肯定发现了一些端倪。
“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镇北伯见谅。”
吴有性再一次作长辑,缓缓后退三步,转身背对着王则之,这才起身,大步离去了。
王则之看着离去的吴有性,并没有为难他。
因为他知道,像吴有性这种人终究是不会跟着他的。
要知道,满清夺得大明天下的时候,他是因为拒绝剃发而被处死的。
吴有性走了,王则之的心情却很沉重。
虽然说在历史的洪流中,总会有一些奸佞小人,可是一些具有优秀道德品质、优良民族精神、崇高民族气节、高尚民族情感的人仍旧不在少数。
像吴有性这种人大明朝不在少数,偏偏这种人大部份都是很有本事的。
如果有一天,王则之造反了,他该如何收服这些人啊。
“大人,梨院之主已经选出来了,您是不是去看看?”就在此时罗聪前来禀报。
“这事儿,我都快忘了,走,去看看。”
大同府西南角有一座戏台子,现在只有一家戏班在上面唱红。
那就是唱中路梆子戏的戏班。
“恭迎,镇北伯!”
戏班班主看到王则之到了,立刻吆喝起来。
戏台上原本正在唱大戏的戏子们,立刻收了架子,恭敬行礼。
“该唱戏的唱戏,该敲锣的敲锣,继续。”
在王则之看来,这群人非常不敬业,竟然因为他来了,连戏都不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