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育良被吓到了,有些烫的茶水飞溅到手臂上,疼得他赶紧放下杯子,抬头怒视曹安堂。
“安堂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
曹安堂这一刻有无数话要说,他很想指着程育良的鼻子,训斥对方身为一个公职人员,身为主抓教育工作的领导,怎能做出这种卑劣的行为。
难怪从一开始被迎进门的时候,就感觉程育良的态度很是古怪。
原来他是把曹安堂当成是来这里找他“拉近关系”的了。
后来发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又拐弯抹角、各种铺垫,到最后实在暗示不下去了,才把某些龌龊想法摆在明面上。
嘴上说的好听,主动向组织上推荐人选、优中选优,他选优的标准难道就是看谁和他亲近,谁能给他送来什么礼品的吗?
如果革命工作队伍里的人,都是这么选出来的,那会是什么可怕的后果。
此时此刻的曹安堂气得脸色铁青,但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了窗外探头往里看的黑蛋,内心的火气顿时就被不知名的冷水给浇灭了大半。
站在原地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扭头直视程育良。
“程主任,你是党员吗?”
这一问,直接把程育良给问懵了。
曹安堂拍案而起的那一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只能下意识的点点头道“是啊。”
“那你记不记得入党时候的誓言?”
“誓言?”
“我志愿加入中国,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铿锵有力的誓词,让曹安堂直接用最严肃的语气,最洪亮的音调,说出来。
程育良又不是傻子,到了这种时候,曹安堂的表现已经向他证明,这家伙和他以前接触的极少数个别人完全不一样。
废了半天口舌,想着法的暗示明示,到最后就是换来这样的结果。
程育良会是什么心情。
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反正他脸上挂着笑,冷笑!
“好,很好,曹安堂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嘛。那我也明白了。天也不早了,我也不留你吃饭了。请吧。”
“好,程主任,再见。”
话不投机半句多。
曹安堂不想多说什么了,为了黑蛋,他没办法当场和这位程主任撕破脸皮,但内心对原则和底限的坚持,还是让他忍不住用入党誓词试图唤醒程育良心中该有的党员党性。
他大踏步向外走,走到门前,随即转身回来,伸手去拿起来黑蛋的那份检讨书,叠好放在衣兜里。
有些大人心是黑的,别污染了孩子纯洁的心灵。
再次深深看了程育良一眼,曹安堂这才真正出门,牵着黑蛋的手,头也不回离开。
咣当一声,院门在外面关闭。
程育良气得整张脸黑红黑红的,倒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好一会儿,猛的抓起来桌上的鸡蛋布包,狠狠往门外一扔。
“愚蠢!顽固!不知变通!不可理喻!”
怒骂和摔东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把正好从里屋出来的小程光远给吓到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程夫人赶紧安抚孩子,也不忘冲着程育良指指点点“你说你,我刚才不让那人进门,你非让他进来。现在好了吧,惹了一肚子气生。”
“呀,我怎么知道曹安堂是这么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还有脸在这给我背诵入党誓词。他什么意思,这是在说我背叛了吗。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懂得进退的人!”
程育良气得又开始在屋里倒背着手来回踱步。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