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政府大院门到自行车存车处的这短短三四十米路程,程育良走的无比惊心动魄。
从最开始的惊慌,到中途的迷茫,再到最后的信心满满。
程育良绝对可以说是完成了这一辈子最强悍的心理建设。
什么人会受到万众瞩目?
只有优秀的人,才会被大家所关注。
“没错的,我就是那个优秀的人,我是梁堤头镇的教育先锋,马上要来县里展开工作,今天开大会的一项工作内容就是讨论决定的我的工作安排,我怎么可能不会受人关注!”
程育良心里是这么想的,而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便是微笑着昂起头,迈步往前走的同时,挥手朝周围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同志打招呼。
他得到的也是无数笑容回应。
只是,那些笑容为什么看起来是那么的……尴尬?
好像所有人都在替程育良感到尴尬,而其却不自知。
直到某一刻,小楼内传出一声呼喊“进会场,准备开会了!”
所有人这才转移注意力,朝小楼后方新建的大会议室方向走去。
大家成群,唯独只有程育良身边五米范围内,毫无一人。
……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全县已经有半数同志手举工作证接受检查完毕,进入会场。
而在前面办公小楼通向后方会场的走廊里,常动怀里抱着个档案袋,急得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在人群中寻找他想看到的那个身影,可一直毫无收获。
直到某一刻,他猛的上前两步一把拉住教育处办事员陈发。
“小陈,问你个事,看见曹安堂了吗?”
“曹安堂?常科长你没问错吧,曹安堂怎么会在这里。”
“呀,他必须在这里啊。我们有重要事情……算了,和你说也没用,你走吧走吧。”
常动挥挥手,继续朝人群中寻找。
陈发愣了愣,下意识回了一句“常科长你要不去找梁堤头镇的牛书记问问,我刚看见他在后面呢。”
“好,好!”
常动头也不回地答应一声,逆着人群向前走。好不容易找到了正在和县小学校长聊天的牛记成,赶紧过去,张口就问“牛记成同志,曹安堂同志来了吗?”
这一问,把牛记成给问懵了。
“曹安堂为什么要来啊?”
“你甭管他为什么来,你就说他现在在哪。”
常动心里着急,也顾不上语气态度合不合适的了。
牛记成倒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只看常动这么着急,试探性回道“曹安堂现在应该在家吧。”
“在家,他怎么能在家里,谁让他在家里的!”
常动一声嚷嚷,吸引了不少人注目过来。
牛记成再好脾气也不高兴了。
“常科长,常动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曹安堂本就不是县里的工作人员,也是我和组织处田处长一起要求他在家反省的。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田处长,是不是田农?那天说田农去考察曹安堂,打那曹安堂就没来过。田农在哪呢,我找他去!”
常动是真的着急了。
他和曹安堂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共同编写出来的方案材料,就等着一起递交到于书记那里看看呢。
于书记昨天半夜才回来,见不到人也就算了。
今天开大会,于书记肯定到场,曹安堂怎么能不来!
常动的反常表现,令周围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就是旁边的那位县小学校长试探着说了句。
“我刚才见田处长去于书记办公室了,常科长要不你……哎,常动!”
这下好了,常动根本不听其他的,知道田农在哪,那就去找。
他得好好问问,为什么曹安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