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冷风顺着敞开的会议室大门吹进来,吹在所有人的身上,换来整个会议室的噤若寒蝉。
曹安堂的脸色彻底垮了下去。
意外吗?
并不意外。
其实,今天一早知道报纸上刊登了有关他的批判文章之后,他就猜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后悔吗?
绝不后悔!
即便很清楚打人是不对的,必将受到惩罚,他也不后悔之前所作的一切。
说到底,他还是年轻,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年纪,在整个县里也属于最年轻的机关内工作人员。
当个人情感与自身身份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年轻的曹安堂最终还是站在了个人情感这一边,去处理面对的问题。
很不成熟的表现,但却是最最真实的表现。
“于书记,我,我这就去交接工作。”
曹安堂声音低沉的一句回话,随后默默迈步向外走。
胡爱国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拉住曹安堂,却被旁边的田农率先伸手拉住。
现在正是矛盾最为激烈的时候,任何给曹安堂说情的行为都只会激化矛盾,更让于庆年无法稳定局面。只要过了今天,事后总要组织内部开会讨论曹安堂的问题,到那时候再说也不迟。
“大局为重。”
田农在胡爱国耳边的一声低语,同样反应了其他部门负责人心中的想法。
可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一想到以为优秀的工作同志,竟是因为今天这样特殊的原因,连解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暂停工作,众人难免有种唇亡齿寒的心悸。
今天是曹安堂,明天会是谁呢?
今天大家可以忍耐,但是往后的每一天都要这么忍耐下去吗?
大家不忍心去看曹安堂的背影,更不敢去看于庆年,唯有将愤怒的目光全都放在吕自强的身上。
而此时此刻的吕自强已经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就是带着一种得偿所愿的畅快心情,张大嘴哈哈大笑。
哪怕是笑的时候会牵动身体所受的伤害,也不影响他有一个非常好的心情。
“曹安堂,你好好反思一下吧。要是还想恢复工作,那就认真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这部照相机,我给你留着。”
事情明明已经有结果了,为什么吕自强还要在人伤疤上使劲撒盐。
已经一只脚迈出会议室大门的曹安堂猛然转身,一把抓起来门边放着的暖水瓶,作势就要往吕自强身上扔。
这下可把在场众人惊得不轻。
幸亏雷公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抱住曹安堂,才没让那个暖水瓶成了伤人的凶器。
感觉自身安全没有任何威胁的吕自强,看到曹安堂被人摁住使劲挣扎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笑得越发嚣张。
可笑着笑着,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下意识转眼看向另一边,正好对上了于庆年锐利的目光。
好似有刀子划割在他的脸上,令他的笑声渐渐消逝。
他是笑不出来了,对面的于庆年反而展现出一丝不知名的微笑,缓缓开口道“吕自强同志,你现在要去医院吗?”
“不,不去啊。”
“那你的身体状态,允不允许你参加接下来的会议?”
“允……会议?什么会议?”
吕自强有些懵。
连带着这里所有人都心中充满疑惑。
按理说,从曹安堂被要求离开会议室的那一刻开始,今天这场特殊的会议就理应宣告结束,还要开什么会?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于庆年则是向前走两步,站在会议室过道里转身面向所有人。
“接上级组织通知,即刻组建县级人民政协临时委员会,提名冯刚教授为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