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来普连集镇进行调查,又会调查出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不管调查成什么样,最终一定是在李玉心中认为,符合于庆年需要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必定是和吕自强所对立的结果,也就是和真实情况相对立的结果。
一个镇主任,为自身升迁,虚报数据。
一个生产处长,为巴结上级,隐瞒实情。
两人都犯下原则性的错误,而这个错误会在储备粮仓打开的那一刻,完呈现在所有人眼中。
到那个时候,于庆年为了标榜刚正不阿,一定会对这两个人严肃处理。
由此就会出现两个职位上的空缺。
那么吕自强坚信凭他现在在县里所能产生的影响,一定可以将这两个空缺安排上能够服从他命令的人进去。
一石二鸟之计,不可谓不是谋划深远。
更如虎添翼的是,今天正赶上王浩来这里,也一起到了普连集镇,这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简单掩盖下去。
于是,就有了刚才吕自强询问张恒的那番话。
论心机之深,无出其右。
但事实如何,尚未可知。
反观另一边,已经退到于庆年身边的李玉,一颗心也是悬着的。
不管李玉的工作态度如何,其在生产工作方面的经验是很丰富的,最近半年,普连集镇整体生产状况略有提升,但要说达到之前钱汉民提交的数据报告那种程度,还是有差距的。
由此可见,之前在提交生产数据报告的时候,李玉就很清楚钱汉民汇报的有问题。
但他并没有向于庆年如实汇报,还在年前的生产工作会议上,当众宣读了那份数据报告,想当然的以为这是在帮于书记打压吕自强的威风,帮于书记树立权威。
于庆年的信任,换来李玉如此的“回报”。
也不知道是于庆年的不幸,还是李玉的悲哀。
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关键是此刻,一旦储备粮仓开启,真实的应急粮储量呈现在眼前时,李玉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惶恐的心情看于庆年,甚至有点暗地里不停朝他的于书记使劲使眼色的意思。
可于庆年看都不看李玉,而是扭头对着齐成轻声说道“明天是不是要召开县纪检大会,记得到时候通知梁堤头镇的牛记成来参加会议。”
都到这么情况紧急的时候了,于庆年竟然还想着明天有什么工作。
李玉只感觉一阵阵眼前发黑,直接闭上了眼睛。
在场这么多人,要说谁的行为最诡异、表现最反常,那一定是普连集镇镇主任钱汉民无疑。
开仓查验,最应该紧张的人应该是他,可他却面无表情,平静得很。
现场工作,那么多本地同志他不去靠近,却站在省里来的王浩身边,甚至都给王浩贴心地搬来了一张座椅,这事办的也真是没谁了。
院里人不多,有想法的倒是不少。
略显安静的气氛中,哗啦啦一声,储备粮仓锁链打开的响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张恒屏气凝神、瞪大眼睛。
吕自强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
于庆年面色严肃冷峻。
李玉闭眼摇头。
总之,门分左右,里面的一切也瞬间映入众人眼帘。
本就安静的粮转站大院,这一下更是变得落针可闻。
过了好久,最先打破的沉默的,便是张恒那充满惶恐的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是这样!”
打死张恒,他都不肯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偌大的储备粮仓里,满满当当都是码放整齐的粮食袋子。
靠门的地面上散落零星麦粒,都没有人去捡拾,侧着脑袋使劲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