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来不是要工作的,我是来报告。”
“报告啥?”
“大屯村村民苟大友土法制造抽水机成功,能够有效节省农田水利建设人力物力,提高农田灌溉效率,请县指挥所梁德梁主任验收!”
对面那人微微一愣,扭头看了眼驴拉板车上的物件,迟疑着问道“你这是抽水机?”
“是啊。”
“呵呵!”
那人冷笑一声,送给苟大友一个字。
“滚!”
春风拂过,吹红了苟大友的脸,吹绿了鲁西南大地各处田野山林。
同样气晴朗的上午。
曹县。
梁堤头镇秦刘砖窑厂后方八里湾。
几名地区水文站的同志拿着各种仪器沿浅滩缓步前行,不远处的高坡上,县里、镇上的不少同志汇聚。
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留着精干短发、身着黑色长衣的邓玉淑。
带着暖意的微风撩动起邓玉淑额前的发丝,她的目光慢慢从向远方眺望的状态转移回来,落在身后众人这边。
“同志们,你们能想象几百年前的时候,这里流淌的是滔滔不绝的黄河水吗?”
众人短暂的沉默。
人群中的曹安堂主动上前一步。
“报告邓主任,根据曹县县志记载,八百年前黄河干流流经我县,一次决堤之后,泛滥的黄河洪水南下夺淮入海。也是从那时候开启了我县黄河改道的历史。历经千百年,我县境内水域大部分已经属于淮河支流,曾经滋养我们祖辈的黄河水也早就成为了历史。”
曹安堂一番话,引得众人惊奇瞪大了眼睛。
大家所知的黄河,距此少也有三百里,谁能想象得到,近千年前还能是在这块地方流淌。
邓玉淑则是满意地点点头道“安堂同志工作做得很细致啊。我们今来是商讨水利建设工作,你就提前做好了功课。不错,值得表扬。”
“邓主任您过奖了。我只是以前恰好认真看过县志,稍微知道一点。要起来谁更了解县里的历史,我肯定是比不上教育处常动同志的。”
“安堂同志不用谦虚。常动同志的优秀我是了解的,你的能力我也了解。有句话得好,懂的历史才能更好谋得未来。县里所有同志都需要向你和常动学习的。”
邓玉淑这话一出。
在场众人看曹安堂的眼神都变了。
虽然的是工作,讲的是学习历史,可邓主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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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人夸一遍,那是夸奖,连着夸两遍,这个就是有点特殊感情色彩在里面了吧。
谁都留了个心眼,可谁都不敢多想。
曹安堂自觉闭了嘴。
邓玉淑也没继续向谁学习的话题,而是再度放目远眺。
“我县历史上,黄河三次改道,干流迁徙,只给全县留下来数不清的淤废河道。大的长达百里无源无尾,的淤塞成湖一潭死水。这些河道的作用是什么?它们的作用就是,旱则废田一块,涝则泛滥成灾。三年前那场暴雨洪水侵袭全县,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河道就永远只会给我们带来灾祸。伟大领袖都教导我们要学会用辩证法看待问题。大家想一想,如果能在涝时河道蓄水、湖洼丰沛,旱时引水灌溉润泽良田,这不恰恰是即便黄河改道依旧还是养育我们的母亲河吗。所以,大家兴修农田水利是不是一个功在千秋的大事?”
最后一问换来片刻的沉默。
梁堤头镇现镇书记楚秀忙不迭带头点头“是,邓主任的对。”
一句迎合,众人跟随。
可邓玉淑再回头看过来的目光,令镇上的许多同志不由得呼吸停滞了一下。
“楚秀同志,你既然也明白兴修农田水利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