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农业生产跃进运动中,整个梁堤头镇的生产积极性远超曹安堂和楚秀的想象。
但是再怎么积极,终归是凭借着一腔热血而来,精神受得了,身体未必能受得了。
全镇劳动力超负荷工作,而一项项生产任务却是始终不停地传达下来。
“深耕地,广种粮,荒地变良田,良田变丰产。”
从梁堤头镇延伸出去,全县范围内的改良土壤运动在积肥造肥运动开始之后没多久,便紧接着展开了。
围绕着使沙地翻身、瘠地变肥,改薄地为良田,改盐碱地为好地的目标,全县的干部群众夜以继日的劳动。
“兴修水利”、“养猪积肥”、“改良土壤”,农业生产的三大任务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趋近完成。
然而,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一手抓农业,一手抓工业,村村有工厂,乡乡有地矿;发展一日千里,苦战几昼夜建成一个工厂。”
生产劳动已经不再局限于农业方面,工业指标的下达,拉开更大的序幕。
“除四害,讲卫生,五洁四无搞一搞。屋内屋外一个样,厨房厕所同标准,大街比脸还洁净;老鼠不见跑、麻雀不见飞,蝇蚊不见影。”
“懂知识,讲科学,家家都能搞科普,人人都是高技术。”
“跑一跑,跳一跳,体育运动不能少,骑马射箭不好搞,来个万人大赛跑。”
“读书本、看电影,村头摆上大喇叭,广播都能播出花。”
“社社有学,乡乡有中学,文盲消除百分百,县里建成博物馆。”
农、工、科、教、文、卫,宣传工作做到了生产社门前,做到了工厂车间、田间地头,到最后人们惊愕的发现,新的宣传标语出来之后,竟然没有了可以书写的地方。
那个时期,留给人们的记忆很多,而真正算是一直留存的实际物件,也是到了几十年之后还一直存在的东西,或许就是那每个村村头都能一声响牵动全村饶——大喇叭!
……
七八月的,孩子的脸,变就变。
前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便风云突变,大雨倾盆。
雨点打在房檐上劈啪作响,梁堤头镇生产指挥处办公室里,曹安堂脸色深沉,好似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开口出一句话“情况有些不对。”
“啊?哪不对啊?”
办公桌对面的楚秀,抬头一句回应,脸上的表情和曹安堂截然相反,那真是眼眉嘴角都透着喜悦。
“夏粮丰收,产量翻了好几番,这还有不对的?”
“楚秀同志,我的不是这个,我是整体……”
“整体很好啊,同志们积极性很高,各社群众已经开始在并社了,再过两个月秋收时节,我们的成绩肯定又会上升好几个台阶。”
“楚秀同志,我承认结果是好的,可你不觉得大家都快到极限了吗。整整三个月都没歇着,有任务我们就卯足了劲完成,始终绷着一根弦,我怕绷得太久了,大家撑不住啊。”
“呀,曹安堂同志,这你可就是多虑了,你看夏粮丰收之后大家的积极性有减退吗?不但没有,还更胜从前。”
“是,现在是这样。可……”
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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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曹安堂看着楚秀那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斗志的表情,实在不出来泼冷水的话了。
连着三个月的高强度工作,他始终奋战在一线,看着骄饶成绩,心里高兴是真的,身心疲惫也是真的。
大家不是铁人,不能一就把一辈子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啊。
“楚秀同志,要不这样吧,趁着夏粮丰收了,我们通知全镇的同志,休息一下。”
“那不行,曹安堂同志,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