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政事缠身,既然撒完了气,我便不留陛下了。”
谢晏和将自己的手臂从魏昭虚拢着的手指里抽出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魏昭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被谢晏和的话给噎住,半晌,才十分艰难地说道:“孔四全禀告,说你让人偷偷藏了红花,我一时气怒……”
谢晏和抬起眼帘,眼神极冷地瞥了他一眼,成功的让魏昭把未竟之语给悉数咽了回去。
“我让人取红花,是因为我身边的一个宫女经血不畅,不好惊动太医,便让她用红花泡脚。陛下觉得我鬼祟,我倒觉得,是陛下‘疑心生暗鬼’。”
谢晏和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她心中对魏昭已经失望透顶,这个时候,心境反而很平静了。
谢晏和接着说道:“我这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不到一刻钟,便会摆到你的御案上。我也想要请问陛下,我在你心里,是妻子,还是禁脔?”
“我从未这么想过。青龙卫的耳目遍布大魏的每一个角落,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并无监视之意。”魏昭连忙说道。
若是被她坐实了这个罪名,那自己和她之间的情分便尽了。
谢晏和摇头轻笑:“事到如今,我无意去追究那些细枝末节。”
她懒懒道:“我只是感到意外,陛下竟是从未信过我。”
“眠眠,不要这么轻易就给朕定了罪。”
魏昭双手按在她的玉肩上,俯下身,一双墨眸与她对视,就连神情也染上了几分肃穆。
“自从西南出了乱子,朕的御案上,各方的奏折和密函雪片一样,让朕焦头烂额。朕不该偏听偏信……我跟你赔罪,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魏昭说的格外长情。
谢晏和翘了翘唇角,反问道:“陛下为何会觉得我会不要这个孩子?不如让我来猜一猜原因。”
“朕以为,你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魏昭飞快地截断谢晏和的话。
谢晏和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正准备收割胜利的果实,可是魏昭的倒打一耙却让谢晏和忍不住变了脸色。她反讽:“我自然不如陛下这个做父亲的,熟能生巧。”
“眠眠。”魏昭低喝。
他戎马半生,已经看尽了世间繁华。她却不同,她是刚刚盛开的娇花,娇艳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晨露。这恰恰是魏昭最在意的。
谢晏和自嘲地笑了笑,她淡淡道:“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从今日开始,我会如陛下所愿,不出凤仪宫半步,陛下请吧。”
“眠眠……”魏昭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淡淡的痛苦,他不明白事情为何就到了这一步。
就像眠眠说的,自己的确不够信任她。若是看到那个空了的药碗,自己能够多问一句……
魏昭的瞳孔紧紧缩了下。
他垂目,望着少女仿佛玉雕一般精致无暇的容颜,顿时生出了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
那碗堕胎药,从一开始,就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圈套。
自己的每一个反应,恐怕都是她算计好的。
只是,她应该错估了自己因而生出的怒火。
“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朕就如你所愿。”
如果夫妻之间只剩下算计,魏昭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张让自己爱到了心里的容颜。
谢晏和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错愕。她这一步只是以退为进,没想到却被魏昭反将一军。
谢晏和心中不由生出深深的寒意。这就是男人自诩的深情。
她冷笑,起身行了大礼:“臣妾共送陛下。”
自从嫁给魏昭之后,谢晏和第一次自称“臣妾”,这一声“臣妾”,也将粉碎她所有的心软和妄想。
从这一刻起,她会将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