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前没听说啊……”
“你没听说就对了。”扛着孩子的男人嗤笑道:“为防打草惊蛇,这等重要的线索料想也不会轻易放出来,论起消息灵通,你能跟镇国公府比么?”
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都不懂,看热闹能看得明白才怪了。
纪栋当然知道许明意早已清楚这采花贼乃是独臂的事实——毕竟当时就是这位许姑娘带着表妹来了衙门,将这线索当面告知他的。
可是……
当时那个角度,此人身上又披着披风,许姑娘是如何断定对方就是独臂的?
纪栋心中正有疑问时,只听女孩子接着说道:“且从先前这采花贼的作风来看,可见其为人狂妄自大,似乎极享受被人议论关注的感觉。而今日这场堂审,恰巧又提到了同他有关的梅花印记,故而此人出现的可能本就极大,如此结合之下,我便对此人有了五成怀疑。”
这也是她昨夜没急着进城的缘故之一。
她原本就打算借此事来钓一钓这个采花贼,没想到还真就钓到了。
但五成怀疑,纯属是胡扯。
她既出手,便是有了十成把握。
在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有答案了——
前世她曾是见过此人的。
那是在扬州别院,有一回夜里,此人偷偷摸摸进了别院行窃,被她和阿珠逮了个正着。
本打算送去官府了事,但可能是她的阿珠问话的方式太有威慑力了,对方不仅交待了行窃之事,还承认了自己采花大盗的身份。
碍于彼时的扬州官府也不甚作为,她和裘神医一听这话,便也不急着将人送去官府的事情了。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日里,此人都在别院里充当苦力干粗活,外加被裘神医拿来试药试针。
犹记得,此人被官差接走的那一日,见到官差时那热泪盈眶的模样,堪比见到家人一般亲切。
纪栋微一点头。
且不说此人究竟是不是采花贼,但许姑娘的分析却是没错的。
但这多是用于断案上的经验和手段,此时从一个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着实稀奇。
“因有这五成把握,恐其逃脱,情急之下才贸然出手。”许明意微微垂首道:“行事冲动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事急从权。”纪栋道:“且许姑娘的推断不无道理。”
且他也看出来了,这小姑娘倒也不负将门出身的身份,方才出手又快又准——选择伤在对方腿上这种非要害之处,可见只是想阻止对方离去。
至于小姑娘于细节之上隐隐表现出的笃定和超乎寻常的敏锐——
虽是多多少少可疑了些,但他这个人,从来不将多余的可疑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但此人到底是不是采花贼,还需审问过后才能有分辨。
“传仵作来验伤——”纪栋吩咐道。
“是。”
等仵作过来的间隙,纪栋看向了站在许家姑娘身旁的少年。
他一早就留意到这位样貌气质俱是十分出众的少年了——
想到对方方才进得堂内,只是抬手施礼,料想必有来历,纪栋此时才顾得上问道:“不知堂下这位公子是——”
他怎么不记得京中的官宦子弟里有这么一号神仙人物?
且看样子,似乎同许姑娘是熟识的。
“在下吴恙。”
纪栋眉毛动了动。
——他也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否受伤?
不对……
纪大人神色一变,立即反应了过来——此吴恙非彼无恙!
这是定南王世孙?
去年皇后诞辰宴上,他也是远远见过一回的。
“……原来是吴世孙。”纪栋面色缓和了些,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