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觉着,不如从京营中挑千总一人,只当护送钦差之用。”
庆明帝听罢点了头,思忖着道:“说起京营之人,上次前往皇陵祭祀之时,朕倒是对一人颇有些印象,犹记得身手不错,办事也十分利索……记得似乎是姓岳?”
夏廷贞似乎略略回忆一瞬,便点头:“是有这么个人,臣也有印象,此人乃岳鸣家中庶孙,名叫岳培,的确资质出色。”
“原来是岳鸣的后人……”庆明帝道:“那便让他去吧,或是个可造之才也说不定。”
岳鸣曾也算是他身边的得力之人,只可惜命短了些,其子也不算争气,没想到孙辈里还有个可用的。
得了想要的话,夏廷贞敛目道:“臣这便使人安排下去,将此中紧要交待清楚。”
庆明帝“嗯”了一声,继而随手拿起手边的折子,似笑非笑地道:“这是镇国公世子送来的。”
许缙?
夏廷贞闻言抬眼看去:“可是为了镇国公之事?”
镇国公在东元城染病的消息传回,此时最不安的必然就是许家人了——倘若许家人还稍微有些脑子的话。
说起来,许启唯的长子许缙,并非是全然没有头脑之人。
可惜被许启唯养得没了一丝用处。
或者说,许启唯有心刻意如此,为的便是保全许家——但注定非死不可的人,尽管试图折翼收敛锋芒,也不过只是让自己在绝路之前,更少了两分与人博弈的能力罢了。
“同朕奏请,说是想让许昀和其家中幼子,前往东元城探看镇国公。”庆明帝含笑道:“字里行间,是恐镇国公在东元城出了事,家中子孙再难见其最后一面——此乃人之伦常,朕岂能不允?”
夏廷贞也笑了笑:“陛下说得是,没有不允的道理。”
一个只会写写画画的废人,一个尚且稚气的孩子——
这样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在家里被宠着护着且都还叫人不放心,现下却要去东元?
倒也果真颇有孝心。
而纵然许家当真另有谋算,没了许启唯,这些人也注定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所以朕决定,准其所请,并与周侍郎同行。”庆明帝搁下奏折说道,语气大度而仁慈。
与周侍郎同行,那便是与岳培同行。
既与岳培同行,若许家人届时做出什么不识抬举之事……也好及时解决干净。
这一切皆在掌握中的感觉,让庆明帝有种久违的神清气爽之感。
自接连三日服下了国师炼成的丹药之后,他的头痛症果然未再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