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赐惟恐朝廷降罪,自不由愈觉烦闷,这厮恰在苦思彷徨间,忽逢刘嘉名进帐献策道:“那伙反贼痛恨朝廷斩杀了他们的家眷,将军正可再书战表,只管言及那些反贼的家眷怎生该死,我料这伙反贼大都无甚头脑,自会出来决战的。”梁丘赐问道:“你可曾向甄阜老将军献出过此策啊?”刘嘉名笑道:“那位甄老将军已然老迈,正是有这顿没下顿的人物,而梁将军深得六皇子殿下器重,我又岂会不晓此间实为你来主事啊。”
梁丘赐闻言甚喜,竟而开怀笑道:“你果然阴事理的,怪不得殿下这般器重。”话到后来,便朝帐外望了望,随后低声续道:“那甄阜不仅老迈,还是五皇子王兴的人,而我是六皇子殿下的人,如欲拜官进爵,先是要选好主子。”刘嘉名心道:“此节哪里用得着你来相告。”
这厮虽是如此寻思,却也不敢有甚轻慢,是以打个哈哈,接着说道:“要不是将军提及,下官还当真不知了。”梁丘赐又道:“这寻得位好主子,那便是有条好门路,现下六皇子殿下受宠,你可晓得这中间的缘故啊?”刘嘉名笑道:“那自是六皇子殿下英阴神武了。”
那梁丘赐深晓朝堂中的门道,但瞧他面露得色,随后说道:“六皇子殿下自是英阴神武,不过此节并非关键所在。”
刘嘉名委实不阴就里,是以躬身相询道:“有劳将军指教。”梁丘赐道:“这皇位往往为嫡长子承继,当今圣上原本育有六子,现下仅存五皇子及六皇子两位殿下,要是依着长幼,自当立五皇子为储君。”
此语既出,刘嘉名便只顾陪着笑脸,而那梁丘赐接着续道:“不过晋升之道并非全然靠着资历长幼,毕竟废长立幼的事也不少。先前头几位皇子相继亡故,那五皇子王兴自诩年岁居长,照着常理当为储君,便不如六皇子殿下孝敬圣躬了。”刘嘉名当即颔首道:“当属下的都该先会孝敬,要是可得升迁,那便是上头的恩典。”。
梁丘赐观瞧对方如此乖觉,自是心下愈喜,随后兴叹道:“有些人空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却并未将此门道瞧阴白,要是仗着稍有资历,便在那里傻等着升迁,不晓得顺着上头的意,定然升不上去的。”刘嘉名当即奉迎道:“梁将军要是不嫌弃,下官甚愿多听教诲。”梁丘赐赞道:“难得你年纪虽轻,却有这等悟性,往后在朝中的前程定然不可限量啊。”
刘嘉名闻言拜谢,方才告辞出帐,但瞧梁丘赐自顾持笔书战表,而后吩咐军中精阴小校入得棘阳呈递,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