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的疑惑,张睿明走向了正座上怡然自若的井才良,这位此间最有权势的男人,为了在张睿明面前刻意展现自己的控制力、同时也为了让气氛更随意,此时正舒展着身子,斜斜的靠在身后的软座上,完不是昨日会面时、或者张睿明记忆中的那副端着的架子。
“刚刚给你递上雪茄的那位,是我的朋友,舒熠挥。这个名字你可能不太熟悉,但是他的公司你应该听过——泉建集团。”
“泉建集团!?”张睿明已经猜到这位叫舒熠挥的老板,不会是什么小人物,但泉建集团?那可是津港、不、应该是国前三的超级医药业企业,市值几百亿的超级航母,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医药业大鳄!
见张睿明这幅目瞪口呆的样子,井才良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这位小小科长面前展示自己的能量,不过是举手的一件小事而已,况且,今天井才良的目的也只是为了镇住张睿明,让他抓住自己这根救命稻草而已,而当他发现原来这救命稻草,是一根粗壮无比的参天大树时,这小子应该会老老实实的投奔自己吧。
“舒熠辉是我老朋友了,今天邀请我过来坐坐,顺便谈些工作,刚好听说你有事找我,就把张检直接接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太唐突了一点。”
“没有,没有,井厅长客气了。”
两人寒暄两句,张睿明在旁边与井才良成对角的沙发上坐下,两人这下都沉默起来,虽然明白对方的需要是什么,可此时,却都默契的等着一方先开口。
见这位政治强人少见的怀柔,张睿明反而在心里提高了警惕。他心里明白井才良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要自己手上这至关重要的证据,这也是张睿明手里唯一的底牌了,一旦给出去,那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影响这起案子了。
可现在这种局面下,自己抱着这沓合同也改变不了什么。既不能惊醒无知的国民,也无法替津港挽回南回柱的损失。还不如真就这样交给井才良吧,只要这位厅长能够让冯彬彬等人放下身段,老老实实的向津港人民道歉,这些东西也算是有实现其价值。
衡量完利弊,张睿明坐直身子,向井才良诚恳说道“井厅长,相关的情况,我昨天也说过了,今天我就是来把这沓合同交给您的,之后的事,还请您费心了,津港自清初开埠以来,可就这一个国宝了,我是一名津港土生土长的伢子,可不能看着老祖宗的东西毁在我们这辈人手上,却什么都不做,我在这可就替津港人民谢谢您了。”
张睿明说的郑重,说的动情,把这案子拔高到了一定程度,就是为了让井才良清楚分量,让其上心的去为推动这起案子活动,力以赴,但说到底,也算是张睿明的真心话。
说完,他就把带过来的那个皮包——让他这段日子里提心吊胆、睡不着觉的这袋子证据,放到了井才良面前的矮桌上。
井才良只是眼睛斜瞄了一眼张睿明的动作,马上眼珠一转,就抬眼上望着屋顶,半眯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
“这个事吧……”
张睿明对井才良此时的惺惺作态,有了一些不悦,但他知道,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在面前,都会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井才良现在的举动说不定都没有一丝恶意,他只是单纯习惯了这种拿腔拿调的姿态了。
果然,他吸完这口烟后,浓浓的吐出一团烟雾,一双锐目在烟雾的掩护下,望向张睿明问道“张检,你有什么要求。”
“我没别的的要求,就是希望井厅长能够让冯彬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向津港人民道歉、赔偿……接着,如果可能的话,把这沓合同往更上面递一递,也让组织明白不能再由着这些蛀虫玩弄手段,贪墨公帑,压榨人民了。”
见张睿明说的认真,神情专注,井才良脸上居然露出了一抹嗤笑,好在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