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理智的张石青是让人心疼的,他越是这样隐忍不发,越是这样冷静压抑,邹鱼就越怕他走不出来。
房间里充斥着尼古丁的味道,张石青很不喜欢这样子,就像宿醉后的脑袋,让人头重脚轻。
邹鱼知道他的洁癖,学医的人,总有些受不了的龟毛。
“去透透气?”邹鱼看着他道。
这个房间有个阳台,正对着后面的雄山。
当初选房间的时候,这个房间被秦渊霸占,他是一个喜欢意境的人,而邹鱼更喜欢实在。
邹鱼的房间也有个窗户,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洋楼前的路和来来往往的人。
两人来到推开落地窗,来到阳台,这里放了几张藤椅和一张琉璃小圆桌,圆桌上放着一套英国进口的骨瓷茶盏,茶盏外绘了斑斓的图案和线条。
这里的茶水张婶每天都有换新的,此时两人坐了下来,张石青自顾自倒了一杯,他刚刚抽了烟太多,喉咙有些难受。
若不是因为亲手送走了三个同志,他想他这辈子也不会碰烟。
楼下温淼淼正好从山脚下徘徊回来,张石青饮下一杯茶,恰好就看到了月光下花丛中的女子。
“温小姐!”他朝楼下打了个招呼。
温淼淼抬头,看两人正坐在阳台,也笑“张先生,邹爷。”
“温小姐这是散完步了?”
“刚走了一圈回来。”
“要不要上来喝杯茶?”张石青看了邹鱼一眼,极力邀请。
“不了,天色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她抬手做了个手势,转身进了屋内。
张石青提起茶壶想给邹鱼添水,邹鱼伸手挡下“喝太多难以入睡。”
张石青想起邹鱼入睡困难的毛病,不再勉强。
和他一样,这是心病,然而和他不一样的是,这是从小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心病。
“大哥,你对这丫头上心了。”张石青放下茶壶望着他笑。
邹鱼听了这话,哑笑一声“我是受人之托。”
他这样狡辩。
张石青心里就明白了,这是真上心了。
邹鱼可不是会因为一个受人之托而将人纳入自己的圈子,最多就是会暗中照扶一二。
和张叔张婶一样,他也是极希望邹鱼能拥有自己的幸福。
邹鱼望着眼前浓浓夜色,眼前闪过小姑娘的一颦一笑,他掏出烟准备点上,突然就想到了下午小姑娘当着他面吐烟圈的样子,想了想,又熄了火。
张石青挑眉,大哥这根没有点燃的烟,可不是为了他。
想想自己前段时间痛不欲生的时候,还是大哥将烟塞到他手中,他说“石青,烟能止疼。”
后来他接了过去,抽烟的时候,他就想起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肺,一想着他就觉得浑身难受,肉体难受了,精神上确实能好些。
所以他接受了香烟。
但现在,大哥头一次排斥了香烟。
“出了什么事吗?”
他问的是温淼淼为何会来这里。
邹鱼为何会关注温淼淼,他是知道的,但邹鱼不会因为上心,就把人姑娘安排到家里。
越上心,只会越珍重。
“这丫头在监视侍郎。”
他说得云淡风轻,张石青听得心头一跳。
“为何?”
“她说她做了个梦,梦到侍郎即将出事。”邹鱼轻叩着桌面。
张石青若有所思,随即笑了一声,掩饰住心头的沉重“光凭一个梦,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所以大哥才会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吗?
“大哥是怀疑她的身份?”
邹鱼蹙着眉“我查过,十多年来和柳静怡呆在乡下,期间没有接触过任何势力,来海城前半年救下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