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似乎已经对丈夫暴力的脾气习以为常,并不在乎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她一个人默默地把碗碟放好,悄悄嘟哝了一句“你就光怕闺女克你,却不怕做多了亏心事,报应找上门来。”
男人没有理会她,继续乐呵呵地摇着手里的蒲扇,满心里都是那一包够他吃三年的银子。
吃光了他也不怕,那闺女扔出去就是一棵摇钱树,瞧那家人,给钱大方得很呢。
男人在小屋里做着他的白日梦,而福来和王弘义已经在外头忙碌了一个下午,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眼瞧着天儿昏昏沉沉地暗了下来,两人这才来到离那对儿夫妇家不远处,等待着白天说好的那些孩子们过来与他俩会合。
小孩们也结束了一天的乞讨,把自己的破碗、烧火棍都放了起来,一个个的顶着脏兮兮的小脸儿过来找福来和王弘义。
领头的孩子大些,也认识王弘义,毫不腼腆地往他身边一站“王伯伯,到底什么事儿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还非得晚上才办。”
他们都知道王弘义在当地是出了名的心地善良、喜欢孩子。
所以虽然很奇怪他们到底叫自己晚上来干什么,但却并没有往歪处想。
半夜里抢劫或是杀人放火的事儿,且不说他们敢不敢干,王弘义首先是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一旁的福来拿出他们准备了一下午的布包,将里头已经裁剪成披风和帽子样式的白布黑布分发给这六七个孩子,又给他们脸上红的白的乱抹一气,直到瞧不出原本的模样。
“没什么别的事儿,后头那间屋子里的人啊,是将亲生骨肉抛弃、还拿来骗钱的坏蛋。王伯伯想让你们装成鬼神的样子,去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不敢再做坏事。”
王弘义让孩子们围成一个圈儿,好几个小脑袋凑近了,一边低声与他们解释,一边吩咐他们该怎么做。
这些小孩们多的是没有家、没有爹娘的,所以一听到有人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扔掉,心里自然是痛恨非常。
接下来无论王弘义说什么,他们都一一点头,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治治那两个坏人。
全都交代好之后,两人又与孩子们等了许久。
直到更深露重,万籁俱寂之时,瞧见小屋里夫妇俩住的那间房的烛光灭了,福来挥了挥手,叫孩子们准备上前去。
屋里的男女睡得正香,男人都梦到自己飞黄腾达了,忽然被窗外一阵敲击木板的声音惊醒。
他睁开睡得迷迷糊糊的眼,一边起身去关窗户,一边出口咒骂。
“先前还好好的天气,怎么一到人睡觉的时候就刮大风呢。”
谁知他刚一走到窗前,就瞧见苍白的月光下立着黑白无常。
不对,是一群黑白无常,还都是小黑白无常!
男人正是半梦半醒脑子迷糊的时候,冷不丁这么一看,确实是吓得打了一个寒颤,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啊!”
那个大些的小孩站在最前头,张着被画得血红的嘴冲他笑,颤着声音道“有个小姑娘夜里给我们告状,说你们不要她,差点儿害死了她,还拿她骗钱。阎王爷让我们上来管管,专治你们这种不配为父母的人。”
小孩子平时就爱玩闹,这种装神弄鬼的事儿可比大人演得像多了。
再加上这会儿深更半夜的,为首的小孩说话的同时,其他孩子都在后头做着一些招魂儿似的、奇怪的动作。
他们那煞白的脸和血红的嘴,在月光下更是显得越发瘆人。
男人惊叫一声,把炕上的妻子也惊醒了。
女人揉着眼睛起身过来,也吓得不轻,一个劲儿地往丈夫背后躲,边躲还边哭。
“我就说你做那些事儿丧良心,你干什么不好,你扔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