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窈和花二喜对视了一眼,她能清楚的看到花二喜眼中的惊喜还有喜极而泣的眼泪。
紧接着,花二喜以惊人的速度转身冲了过去。
林舒窈转过身去看到从山上慢慢走下来一个人影。
正是赵崇明,他的面上沾满了污渍,身上的棉衣也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里面的棉花来,瞧着十分狼狈。
林舒窈视线越过他,望向他背上背着的人,正是陈大桩。
他瞧着似乎不太好,面色苍白的闭着眼靠在赵崇明的背上,林舒窈看不到他的全身,但从他露出的被血染红的肩膀、以及衣袖上糊了大片的血迹,也能猜出他昨日定是经历了一场血战。
林舒窈也急忙迈步走过去,刚走近就听到赵崇明说道,“我们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找到大桩兄弟的,旁边还有一头狼的尸体,大桩兄弟伤的有些重,不过好在他随身带着治外伤的金疮药,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伤口虽然深,但是血已经止住了。”
林舒窈松了一口气,陈大桩是个猎人,打猎平日受点轻伤什么的,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他每回上山都会随身带着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却没想到,这次这些药却是救了他的命。
林舒窈皱了皱眉,说道,“这伤得太重了,我看还是直接送城里的医馆去吧。”
其实村里也有一个赤脚大夫,平日偶尔给村民看个头疼脑热的,林舒窈也去他那儿看过一次风寒,只是这大夫医术有些不尽人意,一次小小的风寒,她愣是吃了两个多月的药才见好,林舒窈严重怀疑,她那根本就不是吃药吃好的,压根儿就是自己生生熬过来的。
陈大桩伤的这么重,可不敢送去他那儿,还是得送去城里的医馆才保险。
赵崇明也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二话不说,让村里一个跑得快的年轻人去村里有牛车的人家借了牛车过来,几人合力将陈大桩扶上了牛车,就往城里赶去。
事关人命的大事儿,谁也不敢耽搁,一路上赵崇明赶车赶得特别快,手里的鞭子一个劲儿的往那老牛身上抽。
林舒窈侧头看了一眼花二喜,她一双手紧紧攥着。
大指姆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肉里,偏偏她还好似一点直觉都没有。
一双眼只盯着一旁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汉子,仿佛周遭的一切,她都听不见。
到了城里,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一行人赶着牛车便直奔县城里最大的医馆而去。等他们赶到时,医馆却已关了门儿,里面透着微微的亮光。
花二喜急得扑过去直砸门,好一会儿,里面才有动静,伴着有些许不耐烦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出现在门口儿,扫了他们一眼,挥着衣袖,呼呼喝喝的,“别砸了,别砸了,砸坏了门你们可赔不起!”
林舒窈上前一步,对那人说道,“刘大夫,实在对不住,事出紧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林舒窈态度不卑不亢,但语气却有些着急,一双眼急切的望着刘大夫。
那姓刘的大夫,瞧见林舒窈,眯了眯眼,“是你啊,丫头,你弟弟又犯病了?”
林舒窈跟整个云河县的大夫都是比较熟悉的了,未出嫁之前,原身在家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幼弟,那时林父和沈氏忙着挣钱,给林舒远请大夫抓药这种事,一向都是原身做的,整个云河县的大夫,就没有原身不认识的,这刘大夫林舒窈印象最深了,因为林舒远之前好几次犯病,都是刘大夫给救过来的,他的医术,林舒窈还是信得过的。
“不是,这回不是我阿弟,是我朋友的丈夫。”林舒窈摇了摇头,同时侧身露出身后躺在牛车上昏迷不醒的陈大桩。
过了这么久,陈大桩的面色似乎又白了几分,那张苍白的脸,和他那一身血衣,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