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响,花月白只穿着一身正红碎花薄纱裙,风顺着她的脚踝往上钻,吹皱了她的肌肤,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唰’一下子长满了全身。
此刻,她的头套已被摘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土屋子,墙壁上还有粘着泥巴的秸秆,地面散发着潮湿的土味儿。
她的手腕、脚踝处扎着束札带,她用力的挣了挣,除了疼痛,别的一无用处。
今天她逛了一天的街,晚饭都没吃,此刻是饥寒交迫、困乏交加,可,她不敢睡,不知道还有什么更糟的境遇等着她。
她想喊,可,嘴巴里还塞着破布,就这么强打精神一直撑着,不知何时,她就一眨眼的空档,眼皮没再抬起,便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一直在奔跑,可无论怎么跑,身后总有人拿着刀枪棍棒紧追不舍、步步紧逼,当她跑进了一处死胡同后,便绝望了,后有追匪,前无去路,怎么办?她跑累了,恐惧到崩溃大哭,不停的喊一个名字“一升,一升,救我,救我……”
当她声嘶力竭,再没多一分力气时,那个人出现了,他站在墙头,向她伸出了手,她笑了,手刚要碰到他的指尖,一声“吱呀”声,吵醒了她。
她睁开眼睛,还在土胚房里,门口的光线有些刺眼,她胳膊一抬,挡住了半边脸,眯着眼看清了门口的人,一个膀宽腰圆、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他满脸横肉没什么表情,抬脚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女人,脚上一双细跟靴子,一条黑色皮裤,再往上看,她居然穿着皮草,深秋就穿上了皮草,不过,雪区早晚温差大,这样的装扮也没什么。
花月白眼皮一掀,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虽然有两个月没有看到了,可,怎么会忘记。
“小花,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白欣怡尖锐的声音中透着莫名的亢奋,高跟鞋踩在泥地上,一步一坑走到花月白身旁位置,拽掉了她口中的破布。
“哼,原来是你。”花月白至此还不相信她能做出绑架人这样的事儿。
白欣怡蹲下,“小花,你害得我丢了事业、失了朋友,家也散了,你拿什么来赔我?”
花月白与她对视,冷笑一声,“白欣怡,那些东西是你没有守住,咎由自取,怎么能怪别人。”
“你这样说也对。”白欣怡捏了捏她脸蛋,站起身,“可,我偏就认定这些事儿跟你有关,就想报复你。”
“疯子。”
“是,我是疯了,被你、被你们逼疯了。”白欣怡的声音突然飙高,面部表情狰狞,苹果肌里肉毒杆菌都快藏不住了,“墨一升本该是我白欣怡的,墨家的一切本该属于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能横插一棍子。”
“我白欣怡如果败给白翘楚、律老孙女、言家大小姐也就罢了,怎么会是你这么个不入流的臭丫头,我怎么会甘心。”
“我从小就以墨家准儿媳的身份活着,按着墨一升的喜欢而活,连这张脸都是按着他那个死去的前女友面孔整的。”
“你又为他做过什么,什么都没有,都是他为你。你有什么配的上他的东西,哦对了,你身价清白,不过,放心,这点过了今天也没了。”
她说完独自咯咯地笑了。
花月白始终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确实疯了,她活在自己吹起的气球里,现在这枚气球被现实扎破了,她却不肯出来。
白欣怡一步一笑地说“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就算你和墨一升谈恋爱,你也不可能真的入他的心,他的前女友,那个叫廖婷婷的女人,是他找了十多年,念了十多年的女人,没有人能代替她的位置。”
“他只爱那个女人。”她吼着,“他只爱那个女人。”
花月白笑了。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