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阁下替老朽写一篇千字文,以后就交给这孙儿临摹。”
“好。”马良磨好墨,举笔写了起来,篆书、隶书、楷书、草书、行书以及肥颜体、瘦金体、欧体、柳体、赵体层出不穷,每个字都别具一格,开始的时候老先生抚掌赞叹,写到一半已经老泪纵横,写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老朽有生之年能够得开眼界,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小姐,他的字有什么好?”
“我也看不出来,不过想来是不错的。”朱小怜本来还不觉得怎样,这会子却是非要买马良的字不可。
老学究捧着马良的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朱小怜笑嘻嘻走上前。马良仍是头也不抬“我说了,不卖。”
“一两一个字,你卖不卖?”朱小怜很有自信,这世上能抗拒钱的诱惑的人还不多。
“不卖。”
“十两。”
“不卖就是不卖。”
“你开个价,我绝不还口。”
“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的。”
“你……”
春花看不过去了“你不就是个臭卖字的,穷得卖字为生了,为什么不卖?难道我们的银子就不是银子?”
马良淡淡看着她“如果我说让你家小姐穿我的衣服,你怎么说?”
春花看着他洗得泛白的青衫,上面还有两三个补丁,撇嘴道“你这破衣服哪会有资格上我们家小姐的身?”
“说得好,你们这些不识字的人哪会有资格买我的字。”
“你……看我们不拆了你的烂摊子。”春花勃然大怒。
“住手,既然这位公子执意不卖,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朱小怜忽然道,说着拉着春花就走。
“小姐,就这么走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嘘,我看他也是傲上而不忍下的脾气,我们斗智不斗力,叫秋月乔装打扮一下。哈哈哈哈……”
半个时辰后,一个荆钗布裙满脸黑灰的丫鬟,假装不经意瞥见马良,假装不经意走到字摊面前,抽泣道“我爹爹的寿辰快要到了,我虽然自小卖身到府上做丫鬟,可是终究想略尽孝道,不知公子可否替我写个寿字。”
马良纳闷道怎么这么巧,难道是刚才……“额,好说好说,敢问姑娘令尊名讳我好动笔。”
“额……”秋月小时候被拐卖到朱府,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马良突然一问愣在当场,“我爹爹姓朱,叫朱富贵。”
“令尊今年贵庚?”
“额……五十有二。”
“那姑娘怎的如此年轻?”
秋月愠道“我不过来买你个字,干嘛问长问短的!”
“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让她死了这条心吧,我马良断然不会替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写字贺寿。”
秋月气得直一跺脚,接着朱小怜、春花二人从墙角闪了出来,两人耀武扬威走到马良身前。
“你叫马良是吧?”春花指着马良的鼻子道。
马良仍是不屑一顾。
“你抬起头来看看,你有几个人,我们有几个人。”
“你想怎样……”马良话未说完就被秋月捂住嘴,主仆三人架着胳膊抬着腿把马良绑架到胡同里,街上得人努力装出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表情。
“卖不卖?”
“不卖!”
朱小怜给了马良一个耳光“卖不卖?”
“不卖!”
又一个耳光“卖不卖?”
马良不再说话了。
“我看你穷得都揭不开锅了,还这么多臭规矩,活该你一辈子受穷。”
“为浊富莫若为清贫。”
朱小怜见没用,长叹一声吩咐丫鬟松手。马良刚站起来,就被春花推倒,又站起来,又被秋月推倒,于是蹲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