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酒楼上,靠窗的单间内,同样有人在注视着街上的混乱。
这里是一男一女,男子已入中年,面带沧桑,女子相貌娇艳,恰在妙龄。
“有趣。”女子轻启樱唇,红唇如血艳丽,垂首看向长街,嘴角含笑:
“刚到安乐郡,竟然就看到这等闹剧。”
女子理应年纪不大,但眼神幽深,好似见惯了世事,更是把眼前的一幕看做闹剧。
“看来有人对那位王爷不满。”中年男子略作思索,道:
“最近一年,这里没有高手坐镇,任由王府施为,朱定武做下那么多事,声名大振,威望极高,自然会引起了新朝的警惕。”
说着拱手请示:
“小姐,咱们……”
“无需理会。”女子素手轻抬,声音懒散:
“他那岳父虽然跟我们有些关系,但毕竟是外人,不必太过在意。”
“况且,有人打压一下他的气焰,对你之后要做的事也有好处。”
“是。”男子应是,又道:
“不过王爷在此地享有盛誉,且多做实事,怕是难以寻到错处。”
“我看就是新朝的人见王府金银出入如流水,眼馋了想分一杯羹。”
养兵丁、建书院,且涵盖整个安乐郡,消耗之大,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日出斗金都远远不止。
这笔庞大的财富,别说新朝的人,就是他们地府,同样会心动。
若是能分上一杯羹……
“少做少错,多做多错,做的多了,岂能会没有破绽。”女子轻轻摇头:
“朱定武自是没有那点石成金之术,但入手的金银,也定然不会少。”
“他从哪得来的?”
“卑职不知。”男子垂首:
“不过支撑如此大的消耗,单凭王府的积累,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兴许朝廷的人知道些什么。”
“嗯。”女子点头:
“且看看再说。”
“是。”
长街上,那告官之人犹在哭嚎。
此人年过半百,满头白发,如今跪地不起、声泪俱下,倒也有些凄凉。
但除了与他同行的人外,街上的其他人,却无一不是怒目而视。
这人竟敢状告王爷?
这一年来,王爷兴建书院、普及武学、收容流民、扩建商贸、打压帮派……
做下如此多的好事,让安乐郡近百万人免遭战乱,生民无忧。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恩惠!
在众人眼中,此人就是个忘恩负义之辈,故意栽赃嫁祸王爷。
“钦差大人!”老者抬首哭嚎:
“小人周六,本是郡城布商,兼且经营当铺,也算是小有财资。”
“日子不说过的圆圆满满,却也顺心如意。”
“也曾捐赠书院、开掘井水,做些善事,更未曾做过违法乱纪之事。”
他抽泣一阵,道:
“但自半年前起,王府王命传达,搜刮金银,却是直接绝了我们周家的根啊!”
“哦?”楼上,钦差声音一沉:
“你所言可真?”
“据我所知,王爷爱民如子,素有贤名,岂会故意针对你一个小小布商?”
“莫怪本官没有事先提醒你,以下犯上,污蔑王爷,可是大罪!”
“小人不敢!”周六急急叩首,悲道:
“大人有所不知,那王爷爱慕虚名,虽然做下诸多善事,但用的却是我等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啊!”
“历朝历代,农商工贸、陆水关卡之税,大多三十税一,高者也不过十五税一。”
“而王爷……”
他大声哭嚎,道:
“王爷给小人等设的税,可是二取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