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那个,也不屑于回去,他有狄叔,有狄叔在就有家,他为了药钱去码头打工,他长期在这里做,根本没有设防,他只记得那天晚上,当最后一批货卸下时,他们分到了一碗水。
再醒来,都被蒙了眼、堵了嘴,带上了船,他只情形自己不过钱,钱都是有中介交给狄叔,即便自己被抓,他的工钱也会送到狄叔手里,狄叔可以买药。
再跑了几次都无果后,他被卖到这片富饶的的仿佛不真实的,看不到人间疾苦的地方。
这被书里无数次形容过,却远比书里更荣华的地方。但这里没有狄叔。
他挣扎过、逃跑过,一开始是那些人故意戏耍,能让年弱的他们看看逃出去,然后捉回来一顿毒打。
反复多次后,即便门开着,他们也不跑了。
后来的日子算暗无天日吗!狄路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活着,活着看一眼狄叔。
可事实一次一次跟他开玩笑,他后来去的地方,别说逃,就是想耍小聪明都办不到。
这些年,他几乎都要忘了,苦难是什么、前程是什么,自己名字是什么?358叫久了,他好像也就叫这个了,本来他也就没有名字。
那些人死了吗?本来他们策划一起逃,那些人看他被抓上来,担心他想所有无声无息消失的人一样,才提前行动,这会恐怕都死了吧!
狄路静静看着月色,被锁链锁住的手掌紧紧握住,有可笑他有什么资格,而分开。
不问前路,没有未来,就连现在如果不是他们冲了出来,他已经被削成人gun也不一定。
他没想过回景家如何,他只想回到狄叔身边,或者再看一眼那些兄弟。
信号是凌晨时从墙外传来的,声音不大,开始甚至会被忽略,但随即精神一震:那些人在我手里。
敲击声反复两次后,消失。
狄路重新躺下,突然想笑,想为楼上的人收服他的,看来不止项世子和项五爷。
晨光如酒,久酿成香。
项心慈舒展开腰肢,迎着太阳眯了眼。
“早。”
“早。”
项心慈看着互相招呼的下人,左右动动腰身,将腿抬起来拉伸一二,深吸一口气:“焦迎。”
“在。”轻快的声音声音响起,焦迎已经坐在葡萄树下,手指搭在了琴弦上,悠悠声音响起。
项心慈如一只飞鸟落入方寸之地,长裙如幕,身姿如流,在晨光中缓缓起舞。
乐声如清灵的湖水,晨舞的她是戏鱼的仙鹤,姿态如画,身姿婀娜,翩翩然不似人间真境。
狄路看着她,也而看着满园忙碌的人,这样平静又奢望的清晨。、
突然,她轻轻一跃,在琴音最后处,如远处的仙鹤,舒展羽裳化羽归去。
狄路恍惚看到了瑶池楼阁、仙境云雾的一角,在她回落后,彻底关闭,消散不散。
项心慈无语的倒在栏杆上:“啊……发挥失常,我觉得腰板要僵化了……”
秦姑姑立即上前哄着:“小姐多心了,小姐只是刚刚开始练习,多练练就好了。”刚开始恢复十天有这样的成果,您还想怎么样,一开始就鼎盛,想什么。
“跳的不好……”
焦迎也走过来:“很好了,是小姐对自己要求太好。”
脑袋下落的项心慈视线,正好与笼子里的人对上,瞬间直起腰,靠着栏杆看过去。
狄路也看着她。
项心慈眨眨眼,活动活动胳膊:“给他松绑。”
“老爷说——”秦姑姑只开了个头,便低下来,让人拿钥匙给里面的开锁。
项心慈便不再看他,重新将自己的腰弯下去:“我得练回来。”
没人理她,所有人都静静看着笼子里的人。
那对临时调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