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这个京城数一数二的奢靡酒楼,永远都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沈舒窈环顾门庭若市的四周,跟着仆从径直上了二楼,来到碧云涧门口侍从识趣地退下了。
她侧首瞥了一眼徐徐离开的仆从,众宾觥筹交错,耳际充斥着喧哗嘈杂声,随即叩响了厢房。
须臾,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鬓发花白的阙长史站在门后,略微沧桑的脸庞挂着笑意,嘴角胡须微动,“沈姑娘,请进。”
沈舒窈亦回以浅浅的微笑,随即从容地走进去,雅间布局宽敞别致,桌上已经摆上了各式佳肴。
镂空雕琢的花窗外疏影横斜,缕缕花香随风浮动,凉爽的清风至外流转而来。
她不动声色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直接开门见山,“不知阙长史找我何事?”
他关好房门,徐徐落座,然后提壶替她斟茶,“姑娘聪慧,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咱们还是先用完饭吧。”
“长史有所不知,我在来广福楼之前就已在王府用过饭,现下腹中还有些撑,实在是吃不下了,不如您还是先说说到底找我何事吧。”
她的话里没有几分客气意味,因为在她看来若是有人肆意找麻烦,却不会因为这几句软话而就此放过她。
阙长史又拿起一个茶杯,替自己也斟了一盏,而后不慌不忙地放下茶壶,几息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已经知道姑娘剖开了丕将军的尸首,难道姑娘认为晋王在验尸房外安排了人手,你所做的一切就能瞒天过海吗?”
果然,沈舒窈没有猜错,他这是要找她算账了,既然尸体是她亲手剖的,而又做得不那么天衣无缝,眼下她不认栽都不行。
她垂眸看着琥珀色的茶水,徐徐荡开随即消失的水纹,唇角浮起一丝冷笑。
“我从未想过要瞒天过海,丕将军死得蹊跷,刑部但凡遇到这样的命案,都会第一时间选择剖尸,并以此来寻找更多破案的线索。”
“而我也只不过是按章程办事,至于您不同意剖解丕将军的尸体,此乃聃狎习俗而已,倘若丕将军泉下有知,我虽解剖了他的尸体,但也因此找出了那个处心积虑要谋害他的人,那么,我想他也不会怪罪于我。”
他哈哈大笑,“姑娘不愧是奇女子,说话当真滴水不漏,如若我还坚持己见,倒显得是我处心积虑阻止你们查找谋害丕将军的凶手。”
她顺势端起茶盏浅抿一口,将头转向窗外,看着清风中摇曳生姿的凤尾竹,须臾才回首漠然地望着他,不言亦不语。
然而阙长史似乎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态度,反而问道“那么,姑娘可查清丕将军的真正死因了?”
“自然。”她简言意骇。
“是以你会把你所查到的证据,如实陈述出来,从而将凶手绳之以法?”
沈舒窈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对于他这种明知故问的说辞显得有些不耐烦,“职责所在而已。”
阙长史缓缓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或许是不善酒量的缘故,他的脸瞬间便呈绯色,“如此,我回聃狎后对大王也有了交代。”
“长史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她就站起来朝房门处而去。
阙长史不疾不徐地又倒了一杯酒,似是无意地说“行军打仗之时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士卒明知前方是死路,却依旧奋勇奔赴杀场,纵然马革裹尸亦无怨无悔,此等气节令人佩服。”
“犹记得幼时长辈们最津津乐道的便是在战场杀敌的壮举,常年的战火纷争令百姓苦不堪言,凡是家中的壮劳力都去报名参军。并不是他们有大义凛然的觉悟,而是长年躲避战乱家中早已断粮,若去报名参军,那么每月便有军饷可拿,若是不幸死在战场上,自会有专人将抚恤金送到家中的妇孺手中,她们也能凭这笔抚恤金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