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近午时,沈舒窈想着或许顾燊应该告辞了,毕竟自己这现在冷锅冷灶的,他应该不会想留在这用午饭的打算。
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几个婢女打扮的女子却提着食盒来到家中,她顿时无语望天,想不到他竟有如此周到的安排,只能硬着头发让婢女把饭菜摆在了凉亭。
秋高气爽的的季节,庭院之中莺歌啼鸣,婢女们将饭菜摆好后便退下了,连带着洒扫的小厮也一并出了宅院。
在袅袅清风的亭子里,沈舒窈和顾燊分坐在石凳的两旁,此时偌大的庭院倒显得有几分寂寥。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她,纵然她人就坐在对面,但心思却根本不在此,确切地说心思不在他身上。
他垂下头,许久,轻叹了一口气,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羊臂臑,“天气转凉,饭菜凉得快。”
“谢谢。”她看了一眼碗里酥烂醇香的羊臂臑,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犹豫了一番,道“你看,这宅子也打扫干净了,眼下也没什么可忙的,下午若你有事便去忙吧。”
这是在下逐客令,但他只是微微沉吟了片刻,便道“本来确实是有事,可如今在我心目中你的事胜过一切,本想多陪陪你的,但想到你忙活了一上午,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顾燊在很多时候都是顺从沈舒窈的,至少在她看来只有深爱着对方才会如此宽容,就在昨天,她都有认命的打算了。
可惜,她终究还是没能逼自己妥协,为今之计,除了抗旨逃跑别无他法。
她不想与他成亲,但又不得不这样拖着,因为萧玄奕答应了会接着帮她查找杀害莲儿的幕后凶手。
虽然,她不知道要到何时,但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多争取一些时间。
当然,从此刻起她也要开始制定逃跑计划了,毕竟想彻底脱身而又不想被抓住砍头,没有周密的部署是不行的。
无论他对她是一时兴起还是情根深种,她都始终相信只要自己彻底从东陵消失,他很快便会遗忘她。
他被家族寄予厚望,绝不可能在一个女子身上耗费太多时光,即便他肯费心力去找寻她,但他的家人也不会同意这样做。
她甚至都不必对他心怀愧疚,若说以前他家在未退婚前,未对她造成声名狼藉的损誉,或许她还会有一分歉意。
说到底,这婚约也是由他父亲牵线促成的,尽管她得知后百般不愿,甚至因此还埋怨过他。
而今,她的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她才明白父亲之所以给他定下这门亲事,实则是想让她今后的人生有所依仗。
说到底,不过是一位父亲为女儿的苦心筹谋罢了,可她终究,还是要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思绪拉回,沈舒窈听着他颇为无奈迁就的声音,沉郁的心情总算轻松了几分,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顿饭两人用的时间有些长,准确地说他们根本都没怎么吃,所以当他提出告辞时,她还是颇有礼貌地送他出门。
毕竟他今日来还是帮了许多忙的,若是她一个人干这些活,怎么着也得需要两天。
顾燊见沈舒窈起身相送,竟依依不舍地回身看了她许久,突然开玩笑地说“怎么办?你这一送我倒是有些不想走了。”
“堂堂禁军总统领,何时变得这般儿女情长了,若让别人知晓可不得笑话你。”沈舒窈算是破天荒地也与他玩笑起来。
檐下清风徐徐,拂过他面容后展露的依旧温和的神色,“与自己妻子话儿女情长,我想他们都会理解的,应该不会因此取笑我吧?”
这话她不知该如何接,她装作没听到,甚至感觉到嘴角在下意识地微微抽搐,她转而将房门打开,看见侍立在门前几名小厮正一脸紧张地窃窃私语。
几名小厮在见到款款走出来的顾燊时,更是各个表现出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