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经历了这么多,对很多事情也看淡了,既然终究难逃宿命,又何必思虑那无望的未来。
沈舒窈将手抽了回来,水光潋滟般的眸光看不见尽头,仿佛那遥远之处,隐藏着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王爷不必相劝,如今我已然这样,早就无所谓了,与其耗费时间去处理这点皮肉伤,倒不如即刻前往案发现场,尽快查出这场弑君背后的真凶。”
“我说过,定不会让你有事。”萧玄奕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深邃的眼眸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隐忧。
“如今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皇上虽限期命你破案,但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必能查出真凶,你又何必一意孤行?”
沈舒窈强忍着伤口的疼痛,苍白的脸色,掩饰不住肃然的神情。
“命案自发生起,需得第一时间前往现场勘验,提取与犯罪有关的痕迹,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些天,我担心有些线索已经消失了。若再耽搁下去,届时我拿什么跟皇上交差,又如何保全沈相仅存于世的血亲之性命。”
“不必担心,若真到那时,我亦有办法护你们周全。”
他明显感觉到她微微发抖的身体,可她却还要故作镇定地僵直背脊。
她抬起头看着他许久,若非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她一定会遵从内心的选择,摒弃那些压抑许久的思绪。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既定了决心,那些念头便只能埋葬,永远也不要去触碰。
“多谢王爷好意,恕我不能接受。”她清亮透彻的眼眸,充满了坚毅,冷静道“我这么做不光是迫于皇上威逼,更是想以此,彻底解除掉与顾燊的婚约。”
萧玄奕登时一愣,“原来,你是为了让皇上收回成命,才赌上了自己的命?”
“并非如此,而是皇上为了让我替他破了这桩案子,故而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沈舒窈眉宇舒展,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微眯起眼眸,目光渐冷,“圜丘坛自从发生爆炸以后,皇上便将负责看守的侍卫全部斩首,次日,宫中又派出了一批新的侍卫前去驻防,结果在清理废墟时发现了三具尸体。”
这时,马车微微颠簸了一下,沈舒窈的身子也跟着颠起来,起落间又撕扯到了伤口,疼得她下意识紧咬后槽牙。
但她面色依旧淡然平静,待马车平缓后,才问“可是我前几日验的三具焦尸?”
萧玄奕点了点头,余光瞥见她手心的血迹,随即从袖口掏出锦帕,轻轻为她拭去血迹。
“凶手杀人后,将尸体焚烧得面部全非,无法辨出死者原来的样子,后来魏启章从他们随身携带的配饰下手,才查出这几具尸体竟然是半个月前失踪的朝廷命官。”
她垂下眸,看着他为自己认真擦拭血迹的样子,道“凶手杀人焚尸,要么是为了毁掉证据掩盖罪行,要么是为了掩盖被害者的身份。”
他的手很温暖,掌心和指腹都有一层薄薄的茧,乃是习武之人常年握剑所致。
男子的手她倒是见过不少,虽然大部分是死的,活的少见,可这并不妨碍她的审美。
无论死的活的,唯独他这双手,却是她所见过之中最好看的。
他见她望着自己的手发呆,抬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在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鼻梁,揣摩道“虽然三名被害者尸身焚烧严重,皮肤表面形成的伤界定不清,但他们皮下肌肉层有多处血荫,说明这些伤是在他们活着时造成的。他们三人皆是朝廷命官,平日里养尊处优,不会平白无故受这么重的伤。”
他凝视着她,“这些人失踪半月有余,但死亡时辰却不足半月,由此可见,期间他们被凶手囚禁了起来。”
“不错,三人在囚禁期间,遭到了凶手的毒打,这就能解释通,他们身上的伤势从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