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城听得胃中直犯恶心,心道“这些纯朴的百姓皆被王道恂光鲜的外表欺骗,哪里会识得他背后的那张丑恶嘴脸。落难的武当弟子很可能遭遇了卫师兄那样的情况,被诬陷成了邪魔外道。不行,事关武当清誉,我绝不能袖手旁观,不如今晚就来个夜探大牢。”拿定主意,他低声道“梦梦,我今晚要出去寻乐子,你要来吗?”
梦醉本对这些传言毫不上心,只顾埋头吃饭,听楚君城这么一说,停箸道“看你一脸坏笑,是不是又想去招惹事非?得了,我这个做二哥的总得照看着小弟吧,去。”
二人快速吃完饭,在客房略作休整,等到一更天时溜了出来。隆冬深夜,天寒地冻,街头除了回荡着更夫那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提醒外,几乎看不见一个行人。梦醉随着楚君城来到州府大牢前,讶道“玩这么大?劫狱!”
楚君城赶紧捂住他的嘴,轻声道“我们是朝廷顺民,怎么能做这种严重违法的勾当,顶多也就是进去看看……看看而已。梦梦,一会儿下手轻点,不要伤人,点穴放倒就行。等等,需要蒙面吗?”
“锦衣卫的龙潭虎穴都闯过了,还怕这儿?”梦醉冷笑一声,翻越高墙,运指如风,见人就点,大牢里那些值守的狱卒哪里是梦醉对手,都只觉眼前一花,在看清来人之前就不省人事了。有梦醉打头阵,楚君城也乐得清闲,大摇大摆地跟在他身后。
牢内的囚犯见有人闯了进来,欢呼声此起彼伏。一位花甲老汉双膝跪倒,颤巍巍地哀求道“大侠,请救救我们这些苦命人吧。我们不是恶人,都是均州城的老百姓,因为交不起税赋才被抓进来的,知州大人逼着我们家人凑钱赎人。”老汉涕泪纵横,眼里满是凄凉之色。其他囚犯也跟着哀求道“是啊,大侠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没了我们,家里可怎么办啊。”
楚君城奇道“皇上登基之后,不是下召减免了全国三年税赋吗?哪来这么重的苛捐杂税?”
老汉抹了把眼泪,愤愤不平道“大侠有所不知,朝廷的命令到了地方往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本地知州公孙玄痴迷修道,对武当的王真人奉若神明,为了向他表明修道的诚意,擅自征加重税,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兴建道观。这里的向道风气虽浓,可是老百姓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一来二去,像我们这种家境贫寒的就再也拿不出钱来了,哎……放着杀人越货的强盗不抓,偏偏要抓我们这种安份守己的老百姓,大侠你说,这天底下还有公理可言吗?”
楚君城这才发现均州百姓对武当的积怨竟已如此之深,只不过派中弟子久居山上,又被道貌岸然的王道恂所蒙蔽,自不知民间疾苦。他温言安抚道“诸位父老乡亲,请再在这里忍耐几天,我保证会让你们平平安安地回家,再也没人找你们麻烦,请相信我。”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被囚的百姓看到了活路,高兴地连声道谢,狱中一下子欢腾了。
楚君城在囚犯中没寻到武当弟子,又问道“老伯,我正在找昨天被抓进来的那个重犯,你可知道他被关在哪了?”
“哦,你说那个小伙子啊?听说他犯的是十恶不赦的死罪,被关到最里面的死囚牢里了。哎,谁知道是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可怜人呢?”老汉往牢房深处指了指。
楚君城点头谢过,和梦醉沿着昏暗的小路一直走到底,来到一座铁牢前,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牢室中一青年男子被绑在刑架上,头无力地低垂着,身上满是鞭笞留下的道道血痕,看来没少受皮肉之苦。楚君城觉得那人身形有些眼熟,凝目看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是你!”他气得浑身剧颤,愤然失态,什么修为定力都抛到了脑后,抡起天策剑重重砍斫,精铁铸成的牢门竟一剑而破。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人松绑揽入怀中,带着哭腔呼唤道“老白,老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