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笙喉间紧涩,眼底却尽是不甘愿,“姑母和咱们王家难道怕他不成?”
“你个糊涂蛋,这样的话怎好随意出口?围堵萧韵时,你在现场,那可是众目睽睽都瞧见了的,燕迟只需轻描淡写几句话,便能将你和萧韵牵扯到一处,到时你要如何自圆其说?加上你本就是与她有所勾连,那个时候,陛下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受人蒙骗。”王皇后面上笑容难得地彻底消失,神色一厉便是对着王笙斥道。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行事不周,但凡你当初与本宫商量一二,也不至于陷自己于这般境地。要知道,萧韵如今可是通敌叛国,即便是她平王府的威名也救不了她了,而你一旦与她牵扯上,那咱们王家百年的清名也要被你毁个干干净净了。”王皇后疾言厉色道。
王笙面色便有些发白,王家这样的百年世家,最看重的便是家声清明,若真到了那时,只怕王家会壮士断腕,舍弃她,绝不会有半分犹豫。王笙浑身发凉,却还是强扯了扯发僵的嘴角道,“陛下陛下不会信的。”
“陛下如何不会信?你出现在那里,本就是个纰漏。何况,本宫与陛下多年夫妻,是你了解陛下,还是本宫更了解?我告诉你,燕迟很聪明,他一句轻飘飘的话,说不定便能让陛下往别处去想。笙娘,有一句话,你得牢牢记住,君心难测。”
王笙脸色发白,眼神更是有些发直,再不敢开口。
王皇后见她这般,神色又是微微一软道,“笙娘,你这回实在是做得糊涂,你既然不只想要楚意弦的命,还想成就与燕迟之间的姻缘,就委实应该仔细谋划,不要落下一点儿痕迹。否则即便你如愿杀了楚意弦那又如何?燕迟难道不会记恨于你,还会娶你?而且还有楚家那一家子,他家可是最护短的,你惹上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王笙还是就那样僵坐着,不吭声。
王皇后叹了一声,伸出手去,将她的手轻轻握住,语调更是和缓道,“我家笙娘这般人品相貌,想嫁什么人不成?即便嫁进皇家,母仪天下也不是不可以,又何必死守着燕迟这么一个没有眼光的?而且啊,眼下出了这么一桩事,若是有个什么差池,宁远侯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也不是个好去处。所以,眼下彻底断了念想也好,等到风声过了,本宫再好生帮你挑选,这满燕京城的后生里难道还挑不出一个比燕迟强的吗?本宫可不信!”
王笙听着王皇后轻言婉语,另一只没有被王皇后握着的手却是悄悄握成了拳头,她知道,王皇后这回是铁了心了,不但不会帮她,往后说不得还要为了王家的家声,阻止她再对楚意弦下手,甚至是再抱持着想嫁燕迟的想法。
要想让王皇后对楚意弦再燃杀心,除非是让王皇后自己觉楚意弦的存在会威胁到她,再留她不得。
王笙正在思虑着时,如意又是匆匆而入,来通禀说有客来访,这回来的,是王夫人。
王夫人看着她,脸色有些不好,王笙则乖巧地起身说是去一趟厨房,王皇后平日里就喜欢吃她做的鸡汤,她每回进宫,少不得要表表孝心。虽然这鸡汤,她也不过就是动动嘴,指挥凤藻宫小厨房的厨娘做罢了。
等到看着鸡下了锅,她便转身回了寝殿。如意守在寝殿外头,见得她来,轻轻屈膝行了个礼。
王笙对彩棠一瞥,后者会意地也停下了步子。她便独自一人径自往里走,跨过门槛,便隐约听见了王皇后与王夫人絮絮的言语声。她放缓脚步走过去,到了帘栊处,正好将王夫人的声音听得清楚,“这回是我疏忽了,可这些时日佑哥儿太过淘气,我也是分身乏术,好在没有酿成大祸,娘娘也多担待两分”
佑哥儿乃是王夫人的幼子,比王笙小了一岁,“佑哥儿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淘气。前日被你哥哥狠狠责打了一回,想必是知道错了,往后定会改好的。”王夫人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