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谭辙醒了。赵风筝又喂他喝了点水,我又把兔子肉重新烤热,他吃了之后就又陷入昏迷。
天光大亮之后,谭辙看着浑身都是淤泥的我,问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我本来是想笑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我们四个人稍作休整,就寻着来时的路回到沐童童家。
那时,沐童童正坐在家门口的树荫下做绣活儿,她一见到我们的模样,惊的几乎把手里绣了一半的布兜掉在地上:“你们……没回县城去吗?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我一手扶着谭辙,另一只手摆了摆说:“别提了,我们这不是想在你们这多玩两天吗?上了车就反悔了,结果一下车就迷路了。”
我指了指谭辙,有些心痛地说:“我这哥们儿还不小心摔山沟沟里去了,我们这一路千难万险,不过好在总算是活着见到你了!”
沐童童赶忙把我们让进屋里,又是搬凳子,又是倒热茶。
谭辙身上有伤,不能久坐,因此沐童童就安排他进房间休息,我们心里很过意不去,就说要给沐童童出房钱。
沐童童略微客气了几句,也就顺理成章的把钱收了起来。她知道我们还饿着肚子没有吃饭,就又慌里慌张地跑进厨房张罗午饭。
我们还要给她饭钱,这一回,她却说什么也不肯要。沐童童说:“论理你们在这住几天我不该找你们收钱,但是我确实……确实需要钱,所以我也不跟你们客套。不过饭钱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
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看得出她是个很实诚的人,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跟她客气。
沐童童做好饭之后,她妈妈就背着个竹篓从外面回来了。沐妈妈见到我们的时候也很有些吃惊,我把刚刚迷路那套说辞跟她说了一遍,她点点头,倒是没有再追问。
沐童童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她从沐妈妈背上把竹篓放下,轻轻把盖子揭开,只见竹篓里睡了个小孩,怀里抱着一堆干草睡得很熟。
沐童童轻声说:“妈,你怎么让弟弟在外面就睡着了?要是感冒了该怎么办?”
沐妈妈摇头叹息着说:“我在田里拔草,让他坐在田埂子上玩,一个不注意他就睡着了。我在竹篓里塞了许多干草,应该不会感冒的。”
沐童童轻悄悄的把她弟弟抱出来,沐妈妈帮忙把他身上的干草拍落,然后就跟着沐童童一起把沐家小弟弟送上楼。
我们在楼下等了许久,沐童童母女才从楼上走下来。沐妈妈脸色不是很好,就连沐童童看着我们的时候也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我跟赵风筝对视一眼,笑呵呵地走上前跟她们母女套近乎:“童童,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沐童童先是看了一眼沐妈妈,然后才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叫康康,沐康康。”她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问我:“米哥,我问你们一件事……”
我已经大概知道她可能要问什么,心里虽然发虚,但还是强装很大方地笑笑:“什么事?你只管问!”
沐童童犹豫再三,终于说:“你们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你们遇到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怪事吗?谭辙哥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焱焱不自觉的向我跟前挪了一步,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笑说:“就是迷路了呀。怪事确实是遇到了,谭辙摔了一跤,不知怎么惹了一堆马蜂,那群马蜂可吓人了,你们见到他的伤口了吧?我从来没见过毒性那么强的马蜂!”
沐童童母女相互对视一眼,沐妈妈眉头一皱,试探着问:“你们有没有在山坳子里见过一座茅草屋?有没有遇见茅草屋里的一个老头儿?”
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我不知道沐童童母女为何会有此一问,也不知道她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