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谭辙收拾行李回家过年。整理东西的时候,我从背包的最底层翻出了那一张暗黄的残缺古籍。想到谢抟的话,我忍不住把那张纸对着太阳仔细研究。
在阳光的照射下,文字的一笔一划都显得格外清晰,但让人懊恼的是,这上面的字就像是鬼画符一样,我们一个也不认识。
谢抟究竟想让我们从这张古籍上发掘出什么样的信息呢?
临近年关,车票紧张,好在谭辙在铁路部门有熟人,打了声招呼,就搞来了两张车票。
我啧啧称奇:“想不到你这么有本事啊!”
谭辙当时正在跟他那个铁路部门的熟人打电话,我虽然背对着我,还用手捂着话筒,但我还是听到有只言片语从他那边飘过来:“谢谢了,谢谢,还有……另外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另外的事?另外的什么事?我一头雾水。
谭辙的电话已经讲完了,他转过头来也不看我,只顾低头摆弄手机。
我问他:“你啥时候认识的铁路上的人啊?”
他苦笑着说:“借了我大哥的名头罢了。”只这一句,说完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我只得点点头,恰逢广播通知列车进站,谭辙就借机揭过话题,催促我上车。
就这样,我俩顺利坐上了返乡的火车。兰山市离我家并不算远,眼看着车窗外的地势慢慢变矮,浓郁的水乡氛围在愈发凛冽的寒风中慢慢变淡,家长便近在眼前。
我并没有把返乡的消息告诉我爸妈,当我和谭辙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出现在家门口,围着围裙、两手面粉的我妈登时就红了眼圈。
她一边迎上来数落我“回家也不知道提前打招呼”,一边把我爸叫出来。
我爸刚刚大约在烧灶火,头上围了个半旧的毛巾,手里还拿着一根燎得黑黢黢的烧火棍,那架势,很有些一夫当关的味道。
我把谭辙介绍给我爸妈,我爸妈先是一愣,然后互相对望一眼,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
我赶忙解释:“谭辙算是我同门师弟,他过年没地方去,我就拉他来咱们家过年,图个热闹。”
我爸妈心知是误会了,立刻就笑起来,然后十分热情的把谭辙往屋里让,又是泡茶,又是给我们烧水洗脸。
谭辙把提前备好的礼物取出来,他给我爸买了一斤上好的明前龙井,给我妈买了两斤燕窝。
我妈绷着脸假意训斥:“你是小米的师弟,就跟弟弟也没什么两样,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以后可不许再买了!”
我赶忙笑说:“妈,你别跟他客气,他是个大款!有钱的很!”
我妈笑着在我背上打了一巴掌,骂了一句:“整天也没个正行。”然后就嘱咐我好好陪着谭辙说说话,自己就慌慌张张解了围裙拉着我爸去买些好菜。
我爸妈出去以后,我和谭辙坐在客厅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闲聊的时候,谭辙话里话外满是艳羡:“以后我真要多来你家几趟,阿姨和叔叔真是热情。”
我俩正聊着闲篇,院子里忽然响起朱大娘的声音,我出去一看,只见朱大娘正拉着泡泡站在院子里。她一看到我,就笑呵呵地说:“小米啥时候回来的?”
在这个村子里,朱大娘是为数不多的心善、热心的人,我永远也忘不了,刘田根领着一大帮村民来我家闹事的时候,她和泡泡是如何帮助我的!
我赶忙说:“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呢!大娘你来找我妈啊?”
朱大娘点头说:“我前天见你妈穿了件大红袄,看着又漂亮又排面,我想问问她在哪买的,这不,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也去买一件,好歹也算是个体面衣服了!”
我笑说:“那你晚些来吧,我妈出去买菜了!”
朱大娘攥着泡泡的手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