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氏以前有多风光,现今就有多落魄。
凤庆年见太后脸色不好,作揖道“太后,臣让内人稍作打扮再带来与太后娘娘相聚。”
“不必。”
薄太后并不领情,将凤庆年甩在身后。
宫人为薄氏撩起门前的帘子,太后踏入屋内。
薄氏轻轻咳嗽,人处恍恍惚惚间,轻咳嗽两声喊道“冯妈妈?”
薄氏没听到回应,艰难的卧起身。
她听到脚步声,顺着脚步声抬眼望去。
薄氏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太后,遥想当年她未曾出阁,与家姐感情甚好。
如今她命如蜉蝣,转眼间便会一脚踏入阎王殿。
而她的姐姐,尊贵非凡,光鲜亮丽。
她轻咳了一声,费力的要爬起来。
薄太后迅速上前,边走边道“你身子不适不必起身行礼。”
薄氏闻言,虚弱的说谢太后。
薄太后见屋内摆设也不如从前那般奢华,对身后的相爷道“你就是这么对你发妻的?”
凤庆年极为惶恐,立即跪下道“臣该死。”
薄氏轻咳了一声,继而为凤庆年辩解道“这事不怪她。是臣妇知自己命不由已,赶走了伺候的丫鬟,只留下冯妈妈在身边照顾。”
太后见薄氏还在偏袒凤相,沉了脸。
氛围陷入沉寂,空气中偶尔有两声薄氏的咳嗽声。
薄氏看着太后,扯了扯嘴角道“臣妇想与太后说说话。”
太后闻言吩咐的宫人在外等候,屋内便只有薄氏与太后。‘
太后等人都走干净了,才对薄氏道“你书信于哀家,说是有事要与哀家说,现在哀家来了,你说吧!”
薄氏见太后站的老远,心下觉得自己可笑。
她将太后视为姐姐,而太后并非将她当做妹妹。
“这么多年了,有一事情一直旋绕我心头。我时日无多,今日想问问太后,还望太后如实说。”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说。”
“当年凤庆年带来一个毁容女子,可是当年被先帝打入冷宫的赵淑妃。”
太后闻言,微微皱眉。
须臾之后,她才开口道“是。”
薄氏闻言咳的更重,她看着太后道“为何?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深宫之中尔虞我诈,哀家若是不找凤相支撑,今日哀家便不会成为太后,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不会是哀家的儿子。我们薄家也不会有今日的富贵。”
“就因为这些,就可以牺牲掉我的幸福吗?”
“当时,哀家没有选择。”
薄氏闻言呵呵的笑了两声,她的好姐姐是那么自私的人。
为了拉拢凤庆年,竟可以毁掉亲妹妹的幸福。
薄太后见薄氏笑的讽刺,微微拧眉道“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那女人也已经成了白骨,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最后还不是你拥有了凤庆年,成为了相爷夫人。你也荣耀了半生,有何好想不开的。”
“太后说的轻巧。”
“我们都是过了半数人生的人了,什么都要想开。”
薄太后并未因将赵雨湘交给凤相而愧疚,即便薄氏讨伐她,那又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又不能时光倒退。
就是在来一次,她也会这么做。
薄氏闻言,凄凉一笑,她附和说“太后说的对,人生过了大半,还计较什么。我都是快死的人,总要为自己儿女打算。”
“你有什么要求直说便是,哀家能办到的定然替你办妥,算是哀家弥补你的。”
薄氏要的就是这句话,她靠着床板,轻咳了两声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浅浅,她是我花了半生心血培养的女儿,我走后还请太后多关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