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心有芥蒂,水墨深怕他下一刻,就要做什么事情。
拓拔悠深怕水墨突然出手,一掌把自己劈昏过去。
直到紫冷把他上半身衣袍尽数除去,他身前两道血红的伤口才显现出来。
旧伤还在渗血,这又增了新伤,定然疼痛异常,他却笑看着水墨,一丝一毫的痛楚也未表现出来。
“请公子躺下,否则我不便为您上药。”
紫冷实在忍不住了,看着两个怪异的人。
“有劳姑娘了。”
拓拔悠躺下,却仍旧侧看着水墨。
紫冷拿干毛巾为他细细擦拭了水珠,又撒上药粉,仔细包裹了起来。
白蔻忙拿着一套水墨的衣服和一套男子的常服进来,放在一侧。
看着她们忙碌着,水墨和拓拔悠却仍旧不曾动。
直到要换裤子了,拓拔悠终于忍不住拦住了白蔻,把纱帘放下,自己动了手。
紫冷走过来给水墨把湿漉漉斗篷脱下,转过去才愕然发现,水墨背后,一个血红的伤口暴露了出来,还在泊泊往外冒着血。
“小姐!”紫冷小声的看着水墨,又是担忧又是惊讶。
水墨摆摆手,让她别出声。
水墨被砍了这么大伤口,竟在这站了许久都不曾表现出来。
紫冷把斗篷一拿,整个后背都是血,衣服被劈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伤口一直从左肩膀到右腰,紫冷眼圈一阵泛红。
白蔻看到斗篷上的血迹,也忙跑过来帮紫冷。
水墨走到贵妃榻上伏身躺下,示意紫冷给她上药,紫冷正要放下纱帘,水墨拦住了她,任由两人给她宽衣解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纱帘后的人影。
拓拔悠换好常服,从帘后走了出来,月白常服,银色狼王面罩,贵气逼人。
他受了重伤,此刻是强撑着才没有倒下。
拓拔悠掀开床前帘子,就看到贵妃榻上水墨那雪白的后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水墨只是冷冷看着他,脸上没有疼痛的表情,眼神里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些,却仍旧没有消失。
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水墨居然受了如此重的伤。
林中的一幕在拓拔悠脑海中一闪而逝,独孤一煞那一刀,是劈开了她的气罩,她也用气罩抵了刀力,但是四散的刀气,有一股是劈向了自己,她却突然拦在自己面前,被她生生挨了。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走了过来,又觉得不妥当,转过身不敢看她的背,转身不小心用力了点,伤口剧痛又让他停住皱眉。
“回床上躺着,你是嫌伤口不出血难受吗?”
水墨咬着牙根一字一字蹦出来。
拓拔悠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一刻,他竟然把后背给了她。
武者,从不把后背轻易给敌人。
“你没事吧?”
他终究放心不下。
“死不了!”
一个带着面具,一个蒙着面纱,都看不见表情,但此刻气氛却不一样了。
他们至少不再相互猜忌了。
水墨咬着牙根,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却不代表她此刻轻松,额头一层汗珠浸了出来。
“别……留疤。”
莫道专门为她研制的麻药终于起了作用,她拼尽全力,吐出三个字后,昏了过去。
那个床上的男人,竟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也跟着昏了过去。
麻药劲一过,水墨就痛醒了。
天色快亮了,下聘的队伍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到了。
她整个背部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稍微一动,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如附骨之疽,让她痛不欲生。
紫冷和白蔻半步不敢离开,还专门叫了半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