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颜的话一字字敲在烛影的心里,她顿了顿,脸上闪过挣扎的神色,最终却还是决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奴婢不敢怪罪小姐,只是奴婢从未见过公子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您和公子之间的事情,奴婢根本没有权利置喙,只是奴婢看得出公子对小姐您的感情,也看得出您对公子并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烛影只想说一句心里话,您和公子在奴婢眼中便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奴婢希望小姐您能够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要白白错过眼前人”
烛影说完这一长串的心里话,便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奴婢僭越了,请小姐您责罚”
钟晚颜纵使知道烛影在替萧濯打抱不平,此时也无法再说她什么,长久的沉默之后,才吩咐烛影起身,将桌上已经冷透了的饭菜撤下去,其余的却未置一词。
因为钟晚颜发现,自己原本还算平静的内心已经被烛影的那一番话给搅乱了,就好像是被打开了某种机关一样,彻底将现实揭露在她面前,不允许她再有任何的自欺欺人,闪躲逃避。
于感情来说,这是钟晚颜从未触碰过的,一时间让她有些狼狈,束手束脚,无所适从,她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消化一下。
烛影端着残羹冷碟从钟晚颜的闺房里退了出来,绕过抄手回廊想将手中的碗碟送到厨房去,只是走着走着便想起钟晚颜刚刚的神色,不由停下脚步,抬头将目光探出廊前,望向半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她顿时有些后悔,她刚才的话有些太急切了,小姐还是个小姑娘呢,也不知道小姐能不能想明白,毕竟她实在不想看这两个人再好事多磨下去。
而同在此时,就在桐花胡同不远的一座宅院里的萧濯,还不知道自己的旧部刚刚帮他完成了一次助攻,助攻的结果好或坏暂且不知,但是起码是让钟晚颜和萧濯的感情线更明了了。
暗一拿着一条厚的毯子进来,立了秋之后的夜里,明显能感觉到温度降低了,半年前侯爷中过一次蛇毒,虽然救治及时,清除了体内的余毒,但是这身体还是没有调养过来,特别是温度有变化的时候,他得警醒着点。
暗一一进门,绕过屏风,就看见室内一片漆黑,而侯爷正坐在敞开的窗户边上,一片倾泻进来的月光落在萧濯身前的棋盘上,将那副残局的棋子照得黑白分明。
月光同时将萧濯的侧影勾勒出一层银辉,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却显得他整个人都露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疏冷之感。
暗一叹了口气,侯爷从桐花胡同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忍不住走上前去“侯爷,钟姑娘已经回去了,烛影刚传来的消息说已经用过饭,休息了”
萧濯闻言,表情果然有了细微变化,只见他将一直捏在手里的棋子随意在棋盘上一落,起身道了一声“安置了吧”便走了出去。
暗一正要跟上的脚步在他目光撇过棋盘的时候不由一顿,接着便忍不住心惊这残局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