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桥齐江藜,山外有小楼。起帘钩,偷闲花看了。
湖晕凌波,拂栏放舟于地。履陷浅浅一篱洼。风吹袂摆,仡然观籁鸣林谷相应。
旁连岭带长川,芳林列于轩庭,清流激于堂宇,可以累心处斗尽。山行乘兴,听泉濯暑,直上祀坛。忽涌云气漫空,觉冰綀微冷。
他踏生苔长阶,玄衣如曳雾雸,步履轻若飞白拂上,似游云之蔽日敛目屏息。莅危台,旁观云水俱白,俯眺刍狗苍生,诸弟子于兹,为首是所寻者。桓琊神情散朗,上陈盛德之美,下吐纳风流转佳,含笑应同门道友,至燕十一身前,述来意已道。
“愿受命。”
彼时严寒霜剑相逼,他来得不及时,一双手只握住落日的余晖,晦暗的红点燃了满树绚烂而糜烂的花。
乌衣望蝶君晨起烧了一壶水,一把茶叶撒下去,听着翻腾的声音,才能稍有平静的时刻。他带着一张狰狞的鬼面,遮挡住的面庞像是一个枯萎而昏暗的梦,带着无法窥视的隐秘。
他坐在案桌前凝神,过了一炷香才动身翻出许多块刻了任务的木牌,乌衣望蝶君动作缓慢地一块块摆放好,整齐划一。
等着有人来时,他也脱离了沉郁的气息,渐渐如雕塑苏醒一般泛起了生气。
一双鹰眸躲在面具后打量,他忽的笑了,嗓音带着一些沙哑:“来的好早,这样不错,比往年的好许多,那一批真就倦怠得不行。”
乌衣望蝶君起身,腰间悬挂的许多串铃铛作响,他取了一块上刻有“昆山夜光”的牌道:“昆山夜光整理藏物,劳烦。”
自两年前那场突袭,花间派大受打击,浮于表面的物件几乎洗劫一空,好在内里还算完好,毕竟如此大宗,若真只一次便被击倒,那才有问题。
而自那之后,玉楼春也开始忙碌起来,大多都是在外面的秘境之中,想来为了重新填充库存,废了不少功夫。只是一下做的太过,充实是充实了,也放不太下了。
……只怕过段时间还要扩建一座,玉楼春那帮子人明明都是大家子弟,但都好像穷疯了一样,成日里不是屯这个就是搜那个的。
管库房的弟子都要哭了。
送离了如花骨朵一般待绽的少女,很快便又来了一位,他抬眸玩笑道:“千鹤这名字,想来与贺子冉那家伙很投缘,师妹不妨去那转悠转悠,指定能从你贺师兄手上敲点好处。”
“你的任务是去青州佐助那里的内门弟子猎杀灵兽,去到那里,给了牌子,自会有人来引你去见。”
剑宗倒是一如既往的风格,宝剑锋从磨砺出,能让新弟子跟着他们一道历练历练想来也是好事一桩。
乌衣望蝶君想着,待人领了任务离开后低头翻了翻剩余的牌子,才发现其中十有七八都是来自剑宗的任务。
乌衣望蝶君:“……”
枝上黄鹂愉悦地鸣叫,墙外寒梅在日光下像是镀了一层金,就像忽然有钱发了不知道有几十个任务的剑宗一样,孤高刻苦的设定当即粉碎无疑。
门前高砌的木块皮子上覆了薄薄的嫩草,似是生了癣,又许是蔓开的腥臭绿气。盎然与春意在瞌目中殆尽,青山百花,比不过迟起一柱香的睡意。半眯着眼睛推开窗子,倒叫暖风吹个透彻,去了困倦。他常嫌密宗校服贪凉,回回西风一吹,皆激个寒颤,便添了件黑色海清披在身上,压一压凉气。
靠在桌旁点齐了佛珠,便串在手腕子上,他向不喜袒露胸腹,只化作个平凡的中原和尚,喃几出佛陀赐下的真经,晃悠悠地朝指定地点行去了。
腰间别着被刻成莲花的令牌,拈几颗珠子,透过晨露与叶纹的间隙,瞥见于清早便守在密宗的值班前辈。抬手将发嫩芽的枝丫子别去身后,仍是那副与初春相称的笑面,隔出几步的位子,温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