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凉,敷在我的额头上又很舒服,我实在是贪恋这个凉意。
所以,我的手又软软地垂下去了。
“你是谁?”我听见自己公鸭一般的声音在问他。
他没有回答,始终那样笑着看着我。
我闭上眼睛,一个穿着淡青色的衬衣的男孩子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在爬树,抱着树干爬到了树冠顶上,风筝落在了树冠上,温采音哭着要拿下来,顾言之说他去拿,但是他白色的球鞋鞋底很滑,于是我就自告奋勇地爬树。
我才爬到一小半,温采音说她太害怕了,怕我摔下来,于是顾言之陪着她先回到大宅乘凉,只要看不见我,我摔死都没事。
我爬到了树顶但是拿到了风筝,但是我发现我一只手拿着风筝不好爬下来,然后我就把风筝给丢了下去,没想到用力过猛,我一个没抓住树干,我就从树上出溜下来了。
接着,一双手过来接住了我,俩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我疼的龇牙咧嘴,而扶我的人也躺在我的身边。
阳光照在他光洁白皙的额角,他侧过脸看着我笑“你没事吧傅筱棠?”
我动动手脚“我屁股好疼。”
他笑了“那就没事,屁股没事。”
“那你有事吗?”
“我屁股不疼,但是我胳膊疼。”他伸出手,撸起衬衫袖子给我看,刚才被我挡了一下,手肘处红了。
我有点内疚“我等会请你吃仙草冰吧!”
“好,我还要加红豆。”
“没问题。”
记忆像潮水一样从我脑子里的某个洞里疯狂地涌出来。
我睁开眼睛,他还在我床前。
我长到二十六岁,从来没有这样的记忆,冷不丁地在脑海里多出这么一段记忆,令我恐慌,无助,甚至我觉得我疯了。
我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伸出手撩开了他的头发。
彼时,他的右眼光洁明亮,没有任何伤疤。
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却蓦然发现他右眼处多出来的红色伤疤。
我惊惧地闭上眼睛,脑子里响起我稚嫩的声音“喂,你叫什么啊?真的就叫知了吗?”
“嗯,我叫知了。”
“就是夏天树上一直在叫的知了吗?”
“是,就是夏天树上一直在叫的知了。”
“那,知了喝露水,你还要吃仙草红豆冰。”
“那你请不请我吃呢?”
“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