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要想请我吃饭的话得改天了。”
魏禹手上提着书箱,腋下夹着宣纸,垂眼看着他,唇边噙着一丝笑“你的先生?那个个子矮,弯着腰,需要盘核桃防止老糊涂,每日喝茶养胃的……老头子?”
李玺笑嘻嘻点头,“你都听到了?可别告诉他,我怕先生知道我这么说他再生气。”
“嗯,我不说。”魏禹点点头。
“够义气。”李玺嘿嘿一笑,“对了,你还没说你来做什么呢?”
“找人。”
“找谁?这里我熟啊,我四岁起就在这里混了,你说找谁,我帮你叫。”
魏禹微扬着唇,淡淡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是我的学生。”
“叫什么?”
“他身份尊贵,不能直呼姓名。”
李玺撇了撇嘴,“到了这儿还讲什么身份,背不过书先生照样打手心。那你说他的封号吧,我一准儿给你找着了。”
“圣人亲封,一字亲王,福王。”
李玺“……”
李玺“……”
李玺“……”
救命啊!!!
拔腿就跑,然后被魏禹拦腰抱住,拖走。
课室内,贵公子们集体惊呆。
这可真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新城长公主家的小表弟忧心忡忡——
玺哥哥不会被王妃嫂嫂揍吧?
爹爹说得没错,娶媳妇真可怕!
小金虫虫并没有被揍,只是那些核桃拐杖养生茶被没收了,成为了丢脸的证据。
直到书页翻开,笔墨准备好了,太后娘娘的亲笔懿旨拿出来,李玺还是不敢相信。
“你不是在大理寺查案吗?怎么到学宫当教书先生来了?”
“年中,长安治安良好,大理寺不忙,奉太后娘娘的命前来教导王爷几日。”
“几日?”
“这要看王爷学得如何了。”
李玺期待地问“那我是学得好你能多待,还是学得不好你能多待?”
魏禹反问“王爷是想让魏某多待,还是不想?”
李玺笑嘻嘻道“刚开始挺震惊的吧,现在想想也挺好,总好过来个不认识的,又严厉又古板,天天背书写字打手心,我就没法活了。”
魏禹转身,把“拐杖”从礼物堆里挑出来,试了试手感,“原来王爷害怕打手心。”
李玺啧了一声“谁不怕啊?又疼又丢脸。你别告诉我你念书那会儿最怕的不是夫子桌上的戒尺。”
“不怕。”魏禹道。
夫子让写两张字,他就写四张;夫子让有感情地背诵全文,他能倒背如流;夫子担心别的学生用上课的时间调皮捣蛋睡大觉,却担心他把睡觉的时间挤出来看书,熬坏了眼睛。
他怕的是比别人少看一页书、少写一个字,没心思去怕夫子的戒尺。
这些是李玺永远不会懂的。
也不用懂。
小金虫虫拱啊拱,拱啊拱,拱到他旁边,然后弯起眼睛,笑得灿烂又荡漾,“师父父~”
魏禹挑眉。
“你可不可以跟圣人说几句好话,就说我可听话可认真学得可好了,他一高兴,兴许就把那匹小马王赏我了。”
魏禹点了点他桌上的《诗经》,又指了指手里的评分册,“把这篇《硕鼠》背过,这上面就会加一个‘甲’字。”
李玺揪着他的衣袖,使出撒娇,“《硕鼠》好难听,不想背。”
魏夫子不为所动,“那就写。”
小福王切了一声,露出一个坏笑,刷刷刷七笔,递到魏禹面前,“写完了!”
魏禹瞄了一眼雪白竹纸上的小乌龟,捉住他送上门的手,指头掰开,嫩白的掌心露出来——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