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自己“她们并非同一人”。
无论她如何骗他瞒他,她并未背叛他。
她临终殷切的嘱托并非出于什么令他心下阵痛的爱意,他该信她。
至于她与柏己之间……
至少,那日她坚定地拦在他身前,且并未跟随柏己一同离开他。
于如今的他而言,这便够了。
底线无止境地降低沉沦,直至此刻这几乎低到尘埃之中的零落。
她只爱过他一人就好。
顾光霁涩然垂眸。
在她面前,他向来毫无办法。
只得一步又一步地退让妥协,直至坠入无尽的深渊与永夜。
他却甘之如饴,甚至堪称卑微地主动在心下寻求她行径最为合理的答案与解释。
着实可笑。
望见顾光霁面上复杂难辨的神色,墨修然长眉微拧,心下似有什么如划破长夜的星辰般一闪而过。
他曾听闻,几日前柏己与顾光霁曾于元和大打出手,
而如今,顾光霁却又破天荒地违背了他向来淡漠的性子,主动开口问及与柏己相关之事。
这两人之间,原本并无半点联系,为何却在短短几日之内陡然演变成如今错综复杂的关系?
不仅如此,似乎这其中,还与师姐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将心头狐疑暂且按下,墨修然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前辈还是早些休息吧。”
温萝甚至感觉自己有些被南门星pua了。
不然,她也无法解释,为何现在的她已经熟练到不需团子点出提示警报音,也能够极为自然地切换至幻境之中。
南门星似乎格外钟爱黄昏中天幕之上渲染开来的绚目霞光,
每次在软塌上苏醒之际,入目的皆是精美雕花窗柩之外烟粉漫天的瑰绝霞色,静谧柔和中带着几分迤逦与壮阔。
然而这一日,却是个阴天。
厚重的浓云积卷翻涌,悬垂的天幕沉得仿佛触手可及,宛若一团积了水的棉花满满当当地塞在心口,
若有似无的湿意与水汽随着呼吸起伏无声地沾连在肺叶之上,无端升腾起几分窒息般的桎梏之感。
温萝???
一日不见,南门星突然换口味了?
若有所思地自绵软的锦被之中坐起身来,温萝飞快地抬眸向窗外望去。
通常状况下,没等她回到幻境之中多久,南门星多半便与她前后脚现身,中间间隔最多不超过一分钟。
然而入目的,却是一片苍茫黯淡的天色下,寂静无人的空旷。
间或有卷集的风卷呼啸而过,携杂着刺骨的湿冷,宛若一把把看不出形状的利刃般,争先恐后地自窗柩的缝隙之中钻入房中,直往她裸露在裙摆之外的小腿上刮。
温萝连忙抬手自一旁的梨花木架之上取下一件似曾相识的狐裘披在身上,甫一上身,便有一股暖意顺着肌理流经四肢百骸,犹若冬日清晨在温软被褥中酣眠一般暖融舒适。
垂眸睨着衣摆之上若有似无的精致暗纹,温萝恍然大悟。
这件狐裘,似乎是当年她被南门星强行掳至封王台后,为讨她欢心而遣人送来的上品法器。
……他倒是极为热衷于复刻,
不论是天气、房间陈设亦或是衣着服饰,皆要力争做到与八百年前一模一样。
正腹诽间,窗外却依稀传来了动静。
萧瑟寒风呜咽着在一片晦暗的天地间穿行,若有似无地携杂着几分罡风与气浪四散蔓延开来,肆无忌惮地敲击于窗棂之上,将合拢的窗扉震荡得与木质边沿发出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颤栗。
温萝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