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萝几乎在一瞬间, 便将心下熟知的各路神仙都挨个拜了个遍。
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想解决当下火烧眉毛的窘境,最应当拜的便是她身侧的南门星。
不过, 以南门星的性子,虽说从未明言过胜负欲与自尊心, 甚至放任世人骂他“疯狗”多年, 但他的隐忍与柏己的不在意却显然并非一码事。
若是在这种时候以三生契命令他离开她房中,那么她便无言之间证实了“没错柏己就是比你重要”这一点,指不定南门星还要在后头闹出什么幺蛾子。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只略略想象了下若是她当真做出这种几乎称得上骚操作的选择, 日后迎接她的将会是如何可怕的腥风血雨,温萝便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眶之中迅速盈满恐惧酸楚的水光。
团子“……”
温萝紧紧抿着唇, 微微仰起脸,眸中泪光欲坠不坠,只将南门星唇畔的笑意硬生生震得僵在了原地。
“我不是觉得他比你重要, ”温萝咬了咬唇,“我只是觉得很难看……”
“……”
南门星深深吐出一口气, 略有些烦躁地挪开视线,
温萝始终一错不错地死死盯着他,
只见他静默半晌后,艳极尖细的唇角不自觉撇了下, 识海之中传来他闷闷不虞的声线“我先行离开便是, 方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来时我已留心隐匿了气息,你不用担心,阿芊。”
话毕,他便似是生怕她不相信他一般, 连忙抬手撕裂空间,
临转身前还不忘回眸扫一眼她眼眶之中还未来得及溢出的水花,松了口气一般,轻声道,“我不过是嫉妒顾光霁罢了。阿芊,哪怕是能够在你隔壁休憩,我也嫉妒他。”
说罢,他便干脆利落地转身,淡黄锦缎袍角在微弱的气流卷集下无声地飞扬翩跹,瞬间便随着他飘扬的青丝一同被愈发壮大涌动的墨色雾气尽数吞噬湮没。
空气之中仅余一抹淡得几不可察的昙花幽香无声地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妄。
温萝只怔愣了片刻,便眼疾手快地抓过身侧软枕在空气中狂扇了数十下,一面极力保持着声线平稳朝着门外应道“没有啊,房中只有我一人在。”
门外静了片刻,似是来人略有几分迟疑犹豫,良久才道“可以进去么?”
这是要确认南门星究竟有没有来过?
温萝飞快地四处环视一圈,确认南门星并未在房中留下半点痕迹,且他周身萦绕的那股淡香也已丝毫闻不见,才放心地上前拉开门闩“当然可以,正巧我还并未休息。”
手中动作着,心头却下意识腹诽。
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是几人商量好了轮番来给她上菜么?
怎么一个二个都趁着这种时候前来她房中,极为体贴地替她送上独处试探的绝佳机会。
与南门星相谈似是过了一阵不短的时间,
甫一拉开门,清寒夜风便争先恐后地向温萝身上席卷而来,冰冷的温度与还未干透的冷汗肆无忌惮地碰撞,激得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柏己垂眸睨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抬手揽过她肩头,带着她自然地转了个身踏入房中,
随后身体微微偏了偏,替她遮住身后萧索的夜风。一手微抬,一道柔和的魔气自掌心登时暴涌而出,落在门扉之上轻描淡写地合拢。
视线在房中逡巡一圈,若有似无地在温萝方才落座的红木椅上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果真是你一人。”
话音微顿,看着她自肩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