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怖气息。
典夏的剑,是这世间最为强横的剑术。
并不过分锋芒,也绝不会花俏到喧宾夺主,然而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后世无论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顶峰。
就连他也一样,千年未曾臻至她当年陨落前的境界。
剑道之主自天地间顿悟的剑意,蕴含着不输于自然道法的可怖力量。
铭渊眸光渐渐沉了下去,眸底细碎的微光在某些角度似是坠入虚无的死海,再也透不出一丝光亮来,无端显出几分阴沉可怖。
典夏两个字,简直似是他心头挥之不去、萦绕近万年的梦魇。
曾经的他不过是凡间界大户人家马夫之子,身畔富贵公子时常如云结伴而行,面对长辈父兄之时无比乖顺机灵,在他面前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副模样。
数九寒天被嬉笑着戏弄推入冰冷刺骨的湖泊之中为他们寻那莫须有的玉坠之时,他心下便已了然。
权势、地位、实力。
这是他此生毕生所求。
他向来不是个贪心的人,知晓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相换,那么他便自愿奉上七情六欲与一切传闻之中存在的美好。
他与典夏的相遇,在她眼中看来只是阴差阳错的缘分,却不知是他沉淀了数年的处心积虑。
八岁那年,他被迫深夜之中独身进入危机四伏的密林之中替公子寻一朵独一无二的冬葵子以赠佳人,却阴差阳错第一次望见那个女人自天边飞掠而过的身影。
月光落在她身上,那细碎的光亮却似是自她飘逸的衣摆与发尾之上顺着空气流淌,一路闯入他心底。
十八岁那年,他成了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亲传弟子。
二十八岁那年,他成了她此生纳入心湖的挚爱。
后来,他成了令她爱恨交织、亲手取走她一切的死敌。
她的陨落却并未将那些残存在他体内的、堪称本能的记忆一并涤荡冲刷,反而在这一刻察觉到似曾相识的剑意之时,他的灵魂都下意识跟着震颤不休。
及微剑风过处,那阵令他周身血液倒流凝滞的力量急速攀升蔓延。
或许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只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她并未将典夏留存于世间的传承用到极致。
“让本尊来告诉你,”他冷冷勾唇,“她的剑,究竟是如何斩出的。”
话毕,一道道电光在他身体之上流淌汇聚,当空迅速地凝集成一把巨剑,裹挟着强横无匹的威压朝着温萝当空斩来。
而他则化作一道雪银流光,瞬息间便闪至温萝身前,腰间从未出鞘过的长剑在这一瞬铿然拔出,一剑携杂着万钧之力洞穿空气,直向她刺来。
温萝咬牙飞身疾退,额心印记却骤然发热,隐约似有星芒闪烁着散入虚空。
周身气息在这一瞬间愈发沉静地收敛。
然而剑意却似奔涌的江流般源源不断地自气海顺着右臂灌入剑身,及微剑光大盛,震颤着嗡鸣,与暴涌而来的攻势狠狠击在一处。
这一瞬,星陨月坠,前所未有的罡风几乎撕裂云霄,以悬江倒海之势轰然炸裂扩散开来。
而那剑风却又在空中化作上万把飞剑环绕,化作肉眼几乎无法追随的残影凝成一股潺潺流淌的剑河。
然而,下一刻,细微的金属碎裂声在这轰鸣巨响之中分明微不可闻,在她放大的五感之下却格外清晰地传入耳廓。
随着“喀喀”的细响,蛛网般密布的纹路一寸寸沿着及微剑柄向剑身攀爬,不过呼吸之间便彻底包裹,剑尖不甘不愿地颤了颤,复又在一阵大盛的光华之中应声而碎。
温萝瞳孔骤缩,胸口血气翻涌,痛楚顺着经脉丝丝缕缕攀爬至心口,登时抑制不住地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