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正好杯盏送至嘴边,一口饮尽。
来人果真抱怨,“卓清之!你来皮州都不提前让人知会我一声,还是我自己听到动静,跑来得月楼寻你!”
卓远放下杯盏,悠悠道,“你不也说了,我特意搞这么大动静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你听到吗?”
赵平泽轻笑,“行啊!牙尖嘴利不减当年啊!”
卓远笑了笑,这才恢复如常,“赵恭平,许久不见。”
赵平泽亦笑,“卓清之,许久不见。”
两人纷纷笑起来。
……
赵平泽是早前卓远在京中同窗,那时候在京中玩得好人,有齐蕴一伙,还有便是赵平泽一伙。
后来赵平泽祖父告老还乡,回皮州颐养天年,赵家旁子孙都巴不得留在京中留官,只有赵平泽一人愿意陪着祖父回皮州尽孝。
一晃几年,赵家子孙皆在京中混得都不成气候。
前几月,赵老爷子弥留时,一封书信送到了陛下处,举荐自己这个孙子。陛下念旧,亲自回了书信,让赵平泽年后入京,在吏部报到。
这便是争破头,争不过不争。
“你什么时候回京?”酒过三巡,赵平泽问起。
卓远应道,“若是顺利,三月前后抵京;若是不顺利,五月前后。”
赵平泽叹道,“那我应当比你早一些,正月就会入京。”
卓远指尖轻叩杯沿,“早晚皆宜。”
赵平泽笑了笑,两人仰首饮尽杯中。
赵平泽一面斟酒,一面道,“你看看我女儿,小棉袄一个,特别贴心,我终日都想陪着她,看着她长大,每日都看不够似。”
卓远笑,“我也有个外甥女,小棉袄。”
言及此处,赵平泽问起,“清之,你年纪也不小,什么时候成亲?”
卓远微微顿了顿,淡声道,“我父兄都战死沙场,兴许下一个就是我。我见过府中太多生离死别,暂无成亲打算。我家中孩子多了,照顾都照顾不过来,他们同我亲生孩子并无区别。”
赵泽平愣了愣,既而笑道,“是我糊涂了,来,这一杯祝你早日凯旋。”
卓远轻嗤,“都祝我凯旋了,这么着急走?”
赵泽平叹道,“你不知道啊,家中管得严,我是偷偷出来见你,没有事前报备,若是让我夫人误会了,我得花多少工夫解释?得不偿失。”
卓远轻哂。
两人相互笑了笑,再度举杯。
“恭平,等回京中,再去拜访你和嫂子。”临上马车前,卓远同赵泽平道。
赵泽平拱手,“清之,诸事顺遂!”
“承你吉言,京中见!”
“京中见!”
……
一场冬雨,京中天气似是瞬间凉上了几分。
十一月上旬了,许是再有几日就要落雪。
午睡起床时候,桃桃有些赖床,小五和小七都穿好了衣裳,桃桃还是不肯起来,迷迷糊糊喊着舅舅,沈悦知晓她是想卓远了……
府中几个孩子都很想念卓远。
前几日做玉米清之时候,三个人围在一处,都在抢着给舅舅和六叔贴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乐此不疲。
她忽然意识到,孩子们需要一个倾诉途径。
于是,她请他们分别画出自己心目中舅舅和六叔。
小孩子画,自然都是天马行空。
但即便是信手涂鸦,也都是建立在自己想法上,所以,她请每个宝贝都拿着自己画,说说自己心目中舅舅和六叔是什么模样……
孩子世界总是单纯而美好,有时候只是简单线条,但知晓出处后,都会有意外收获。
沈悦细心听完,无论是对卓远,还是宝贝们,都有了更多认识和理解。
宝宝们在讲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