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便由你吧,若是你母亲再来,朕会劝她宽心。”
“谢舅舅。”
“你小子。”骁皇笑骂,“这可是你喊舅舅最是真诚的一次。”
骁皇答应为自己在母亲面前挡上一挡,相当长一段时间不用背着口口声声念叨的“孝道”度日,顾谨渊松了一口气。
到底还是少年人,周身的气息都暖融了不少。
“若舅舅有闲时,侄儿自愿意叨扰,与舅舅同品清茶。”
“算了算了。”骁皇摆了摆手,“朕可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还是你自品吧。”
顾谨渊笑了笑,并无失望。
骁皇的御案上,无论吃食还是茶饮,都要查了又验,待得终于能入口了,再好的东西也凉透了。
“行了,朕还有要事要处理,便不与你在这一处偷闲了。”
“陛下——”
骁皇转身要走,顾谨渊却在这时予以留步。
“陛下,您当真只是来与臣说些家事的?”顾谨瑜含笑,仿佛点破的不是一个帝王的心思。
骁皇的眉目骤然一凝。
他缓缓转身,对上顾谨渊清亮的双眼。
顾谨渊的眼睛和长安很是有几分相似,后者是懵懂而纯洁透亮,前者则因凡事都看得太过通透所以不留于眼底。
顾谨渊像是没有看到骁皇神色般,继续道“臣以为,比起后宫深庭,能在太学先经历些小打小闹,也未尝不可。”
“高贵的凤凰,不应与罗雀置养一处,陛下以为呢?”
骁皇注视着自己这个从未小看过的少年人,顾谨渊顶着一代帝王的目光,神色自若。
良久,骁皇面上浮出笑意来,“朕亦以为然。”
在兄长的怀里一路酣睡,等到长安醒来,已经是在昭阳殿的卧塌上了,连太子何时走的都未察觉。
快乐的人总是没有烦恼的。
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惹来多少侧目长安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后宫好像又发落了两个妃子。
听说一个被降了位分,一个迁到素有冷宫之称的景西阁去住了。
不过这些都是宫女们在为她梳发时说给她逗趣的,具体是哪两阁的娘娘,因为什么事情被发落的,却是不知了。
长安睨着垂到眼前的碎发,今年的选秀才过去不久,宫里就又快要空了呢。
“清歌,还没有打理好么,皇兄该等急啦。”
长安瞅瞅铜镜中雾蒙蒙的人影,觉得今天真是自己最俊的一天啦。
“公主稍等,再戴上一只影水步摇便好。”清歌温柔地为长安拢了拢头上的小啾,“今日可是公主去太学的第一天,可马虎不得。”
“那好吧,清歌可得快些,父皇好不容易才答应昭阳去太学,若是第一日就拖累太子皇兄迟到,父皇收回成命就不好啦。”
长安鼓着软萌的小脸,认真地哼唧着,看得旁边几个大宫女们只觉心都化了。
除了答应她还能怎么样呢?
“太子皇兄——”
铜镜里多出了一道人影,长安激动地唤了一声,恰好此时宫女也收了手,长安颠颠地向兄长跑去。
“昭阳让清歌梳成一个小包子的,好看吗?”
被一通夸的长安心情十分美好,连原本坚持的,今日要自己走去太学的想法都忘了,任由太子抱着见了先生。
长安看着面前这位老者,虽然有些好奇这从未见过的长长的胡子,雪白雪白的,想摸摸是不是也是白雪一样冰冰的。但是太子皇兄说了,这是三代帝师,威望颇深,要多有尊重。
姜老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位传闻中除了荣宠无一是处的皇室公主。
眼睛圆瞪瞪地睁大,神情严肃,还有可以看得出来的,是在努力挺直的背脊,虽然在这小身板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