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亮说不出原因,可能是岑国璋的情绪感染到他。反正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住。自己这等小喽啰,属于光脚的,难道还比那些穿鞋的更担心吗?
想到这里,宋公亮对岑国璋敬佩不已。以前真的小看了这位典史,想不到他短短的时间里,能把如此复杂的关系想得这般通透。
“公亮,能想明白就好。你说乐王这算不算蓄养死士?你说皇上和朝廷会不会知道?”
宋公亮的眼睛越来越亮,乐王府豢养顺风堂和一阵风,几乎是豫章官场上公开的秘密。朝廷和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朝廷有佥都御史,皇上有内班司,耳目灵通得很!
想明白这点,很多疑点就能串起来了。
“大人,你说富口县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跟乐王府有关联?”
“韩府杀狗案中,那只狗,还有枉死的翠花都是意外和陪葬,关键是那个须生。还有土地庙吊尸案里的东姑。这两人来富口县,到底为得什么?”
“大人,我明白了,还有城西码头上的这场械斗。好几个月都是风平浪静,突然间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就对喽,公亮。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原因的,都是有联系的,绝对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偶然事件。要连起来想,很多疑惑也就明白了。”
此时的宋公亮觉得自己是学生,岑国璋是老师,而且他觉得今天受益匪浅。
别看岑国璋在签押房里,在宋公亮面前嘴炮无敌,把乐王府的威胁说得像蚊子咬。实际上他心里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因为他知道,自己地位低微,手里的牌太少。乐王府不用出王炸,一对三就能把自己干挺了,还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又能怎么办?只能暂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在危局中再寻找恰当的机会。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命运由不得自己,有时候得靠天意和运气。就算自己是穿越众,很多先天性的缺陷,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今天跟宋公亮说这些,一是给他打气。他可是自己身边唯一能用的助手,要是被吓住撂挑子,自己岂不是更苦逼?二是想试探下他。
岑国璋一直怀疑,宋公亮可能是跟黑衣人、东姑这伙人有关联。
上一次自己在土地庙前找到东姑的遗物,当夜就有人来索取。消息走得太快了。不由得他不怀疑当时跟在身边的宋公亮。刚才一番试探,通过对宋公亮细微表情的观察,似乎可以解除了怀疑。
岑国璋心神不宁地回到家里,发现陈二婶满脸红光,好像早上出门捡到一块狗头金。
“老爷回府了!”她又用那十分夸张的语气高声叫道。这一嗓子,估计半个县城都知道自己散衙回家了。
“二婶,遇到什么喜事了?”岑国璋好奇地问道。
“老爷,老身是高兴,看到府上欣欣向荣,老爷步步高升,心里高兴。”
这话说的,难道你听到什么马路消息,吏部下书要擢升自己做富口县正堂?呵呵,那些消息假的多真的少,听一听当个乐子就好,真要当回事你就上当了。
岑国璋心里嘀嘀咕咕,走回到北屋,看到玉娘坐在那里,心神不宁。
“相公,这可如何是好?”玉娘见到相公回来了,连忙指着屋子的一边说道。
岑国璋转头过去,看到那边的桌子摆满了礼盒。有大祥口的老三样、新三样、富贵三样九件吃食。
有瑞孚联的胭脂,长乐号的绸缎,凤舞天的金银首饰…林林总总,有十几个盒子。
“今天谁来了?”岑国璋惊讶地问道。
“老爷,今天上午韩府的五小姐来了,说是感谢老爷为她的爱犬查出凶手。拉着太太说了半天话,十分投缘,还赏脸吃了午饭。”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