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一脸的自豪,仿佛韩五小姐来家里坐了半天,让这座不大的院子,档次骤然上升了五六层楼高。
“韩尚书府上的五小姐?”
等到玉娘肯定的回答,岑国璋砸吧着嘴巴,“果真是高门大户,出手就是阔绰,起码值二三十两银子,超过我一年的俸禄了。”
感叹一番后,岑国璋摇摇头说道,“肚子饿了,吃饭了吧。”
等到饭菜摆上桌,岑国璋发现有些异常,“大丫呢?往日里饭菜还没摆上桌,她闻着味就坐好了。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大丫出去了。她父亲就是因为五小姐的那只狗,吃了冤枉官司,差点死在牢里。所以看到韩五小姐心里不舒服,我就给了两百文钱,叫她出去逛逛。”
玉娘话还没落音,大丫不声不响地从屋外进来。她在玉娘身边站定的那一刻,陈二婶正好把最后一碗菜摆在桌子上,神同步。
“吃饭!吃饭!”岑国璋也不多话,招呼着大家说道。
他的规矩就是大家一起吃,不要分什么主仆。玉娘也表示同意,从经济实际出发,说现在家里才刚刚脱贫,没有多余的钱分灶吃饭。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还分两桌吃,实在没意义。
俞巧云无所谓,她有吃的就行。陈二婶在几番劝说下,勉强同意。陈老爹就死活不答应,说男女有别,不敢跟太太同桌吃饭。最后达成协议,陈老爹单独在厨房吃,其余人在北屋正厅里吃。
晚上,一身疲惫的岑国璋抱着香喷喷,玲珑有致的玉娘,觉得身体很累,心情却好了很多。
嗯,必须在白天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这样到了晚上,就不会这么难熬了。二十八天,太难熬了!这才熬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这二十八天熬下来,以后这世上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坎?抱着美如天仙的玉娘却要做柳下惠,这样练出来的意志力,用钢铁来形容都觉得还差点意思。
“相公,我不喜欢这个韩府的五小姐。”玉娘轻轻地说道。
“为什么?她长得很丑吗?”
“不,她长得千娇百媚。”
“那娘子为何不喜欢她?”
“这人的性情不好。说着来感谢相公,也努力地摆低姿态,跟妾身拉近关系。可是妾身感觉到她骨子里的高傲。那种高高在上,一脸施舍的神态,让妾身很不舒服。”
“而且,这人性子太凉薄!口口声声说那只千金狗多么可爱,多么通人心。可再如何,那也只是一只牲畜。对于伺候她十来年,一起长大的翠花,却只字未提。”
说到这里,玉娘有些愤愤不平,“如此作态,让人心寒。”
“高门大户的人,都是这样的。普通人的情感,对他们而言反倒是无比难得了。”
岑国璋劝言道,然后有点奇怪地问道,“听陈二婶说,娘子跟五小姐相谈甚欢?”
“虚与委蛇而已。韩尚书虽然致仕了,可毕竟曾是朝中重臣。他的喜恶能影响相公的仕途,所以妾身再不喜她,也要收拾心情与她周旋一番。”
“我就说啊,我不喜韩府五小姐这样的人,也知道娘子肯定不喜。怎么还会相谈甚欢?委屈娘子了。”
岑国璋正说着,突然感觉到寂静中似乎多了一份动静,就像隔着两条街的院子里,一只猫轻轻踩过泥地,鼻子喷出的气息,吹动了路过的花叶。
谁?哦,是隔着一扇木门的大丫。她今晚怎么不像往日早早地睡着,还听起墙角。小小年纪,尽不学好!
“娘子,我跟你说。《百灵密语》里有说,凡是偷听别人夫妇私密窃语的人,耳朵会长虫子的。就是那种红色的,弯曲蠕动,慢慢地往耳朵里面钻,最后钻进脑子里去。人脑子就跟豆腐脑,那虫子可爱吃了…”
岑国璋正说得起劲,偏房里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声,然后大丫胆战心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