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正愣了一下。
“是啊,什么情报,才值我那侄儿的命啊?呵呵,呵呵!”刘存正到最后,冷笑起来,“我们这些人,出生入死,从刀笔吏手里讨得一点点军功,还被那些自诩读过圣贤书的穷酸书生们看不起,骂我们是粗鄙武夫。”
“借着内班司的机会,我转做文官,却因为没有功名,被斥为白身佐杂。老子们用性命拼来的功劳,难道抵不过他们写几篇文章、做几首酸词、卖卖屁股?”
说到这里,刘存正看着岑国璋,冷笑道:“岑老弟,还是你醒目,及早找到棵大树,换了身衣服。贤良博学俊士,这天下终究还是你们读书人说了算。”
“刘大哥,你讲话理太偏!”
岑国璋心里愣了一下,刚才差点就唱了起来,原来这词话这么顺口。
“秦汉,乃至景朝,分什么文武?都是入则为相,出则为将。左腰配剑,右腰书囊。只是景朝末年,世道大乱,真正粗鄙的武夫当道。陈朝得国不正,又矫枉过正,生怕被人有样学样,黄袍加身,于是大力贬斥武将,重用文弱士子。这才有了文武之分。”
“那些士子文人,见到只要读死书,胡乱做几篇制文,就可以锦绣青云,自然是乐意。而陈盛两朝天子,也巴不得臣下瘸了一条腿。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只知道吟诗写八股的文官,造反成功的机率,肯定是远远小于上马治军、下马理民的文武兼备之才。”
听到这里,刘存正眼睛一亮,赞许道:“岑老弟看得通透啊。难怪你只读史书杂书,混个俊士功名,还坚持跑步练弓箭,强身健体。听说你在京师,还特意找西山大营的兵,学会了骑马。死都不肯碰那该死的经义制文。”
当然不肯碰了。一门心思读那些玩意,对天子和权贵们是有大好处,但是对于整个国家和百姓,却是弊远大于利。
岑国璋只是笑了笑,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深入,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刘存正。
“刘大哥,这是我的计划,需要你们配合。”
刘存正接过来看完,瞳孔忍不住一缩,“岑老弟,你这些招数真是...”
“歹毒是不是?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对付敌手也是如此,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直奔要害。”
刘存正默记了一下,然那张纸条退还给岑国璋。
“我马上安排,等你号令。”
岑国璋掏出火折子,吹了吹,把那张纸条点燃。
“多谢刘大哥。”
“岑老弟,你好自为之。”刘存正站起身来,拱拱手说道,随即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杨金水敲门进来了。
“大人,刘大人这边谈好了?”
现在的他已经是洪州府经历司知事,还是八品官。
“谈好了。只是他那里,不能全指望。我们必须手里有自己的牌。”
“属下明白!”
岑国璋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这位刘大哥,看上去意气用事,有勇无谋的样子。呵呵,我可信不过他啊。口口声声对须生多么痛惜,可是人死了那么久,最后留下的情报,却一直没有用心去找。”
杨金水一下子明白过了,“难怪这些日子,韩府一直风平浪静的。”
是啊,如果刘存正真的用心去韩府找,肯定会闹出一些动静来。现在韩苾是风声鹤唳,府邸里外是严加看守,内班司再神通,多进出几次,肯定会露出马脚来。
看到杨金水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岑国璋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水,洪州府,就拜托你了。还是那句话,小心谨慎,收集情报,看住那些人。此外,紧急预案一定要做好。”
“属下知道了。”
“好了,洪州城交给你了。我要去江州上任了。”
“大人,听说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