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澹好奇,也起身来,走到老晁跟前,轻声问道:“晁军爷,出了什么事?”
“王大人今晚要杀猴骇鸡,我们等着看风景解馋呢。”
听了老晁的话,苏澹心头一动。王审綦要打下腊惹洞土司主寨,用保靖州最大土司做猴子,骇一骇其余的那些个鸡们。
“打腊惹洞?”
“是的,不立个规矩,这些土司头人都当抚院和宣司的命令是擦屁股草纸!”
正说着,西南方向的黑夜里,突然跳出几团红光,摇摇曳曳,仿佛有人在极远处打着灯笼。然后红光变大,灯笼变成了火堆。
过了好一会,终于听到“嗖轰”的声音,随着山风飘荡着传了过来。
苏澹脸色微微一变,“军爷,都动用火炮了?”
“昱明公和岑大人,上书皇上,从水师那里调拨了二十门三斤炮,组建了火炮队。那些炮装上可以拆解的轮子和炮车,抬着上山下山很方便。这动静,应该是他们在轰击寨门。”
火炮队在辰州城进进出出,不知被多少人看到了。说了也无所谓。
接着又是一阵火光跳动着,比刚才密集多了。旁边的一位军官激动地说道:“应该是突击队使用手榴弹了。”
刚说完,就被老晁在后面踢了下屁股,马上不敢再乱说话了。手榴弹还在半保密状态,可不能乱说。
闹了半个多时辰,西南方的动静慢慢平息下来,红色的火光也逐渐的消失,又陷入到黑幕寂静中。
老晁等军官嘴里嘟囔着,“糙娘个憋,怎么让我们遇到轮休了呢?”
“又错过一次好机会,造损啊!”
苏澹默默地看着他们,转身回到刚才睡觉的地方,又躺了下来。
丁不离凑了过来,低声说道:“老爷,这伙军爷,好像很好斗似的。其它地方的兵,听到打仗,恨不得能拖到天荒地老才赶到战场。他们听到有战事,跃跃欲试。没捞到仗打,还在这里忿忿不平。”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仗是必胜的,打完后有军功,有犒赏,就算万一不幸阵亡伤残了,还有人抚恤赡养,所以才各个闻战而跃跃欲试。其它地方的兵却清楚,这仗能不能赢,天知道;阵亡伤残了有没有抚恤,鬼晓得。所以要开拔银,要卖命钱,能拖就拖。”
苏澹轻声答道。
“军士们很简单的,你让他们看到打胜仗的希望,确保他们功有所赏,亡有所恤,伤有所养,生尊亡荣,自然就不会畏惧战场上的生死了。”
这时丁不弃轻声地冒了一句,“老爷,江州城,岑益之只是初试身手,我看他在荆楚布局,大有所图。”
“豫章的乐王,其实就是傀儡,他的下场早已注定。只是有些人希望他多熬些时日,把豫章、江汉、江淮打个稀巴烂。有些人却只当他是头三牲,立威酬功。”
“老爷,可是乐王败亡之快,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丁不离说道。
“那是他倒霉,遇到了昱明公和岑益之师徒俩。一位是本朝以来最会打仗的文臣,另一位甚至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听苏澹说完,丁不离和丁不弃都忍不住摇摇头,唉,乐王这倒霉催的。
“但是思播之乱不同,从前盛朝开始,祸害了数百年,多少能臣名将,都束手无措。就算昱明公和岑益之师徒有通天本事,要想彻底平定,怎么也要花费一番时间和精力。”
丁不离和丁不弃都点头赞同道,“看岑大人的这般布局,步步为营,确实很谨慎。”
“岑益之的布局,不止这么多。晚上我们吃的红薯、苞谷和洋芋,已经让我大吃一惊,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心思计谋在里面。”
说到这里,苏澹长舒一口气,用一种棋逢对手的语气继续说道。
“看来岑益之非常擅长战略,他就像一位国手,不动声色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