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辞其咎了!”
听到这里,李尉更加意识到局势的凶险,这如履薄冰的势态,绝非此前所想的“苦战一两年即可荡平”。而是一败就可能全盘皆输。
他凝重地说道:“军略兵法上,李某不懂,敢问一句,益之的仗会怎么打?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我目前定下的战略是结硬寨,打呆仗,后发制人,步步为营。”
李尉对打仗真没有什么见解,听完后不明觉厉。
“那需要在下怎么做?”
“元邱兄,我想办个西安制造局。”
“西安制造局?做什么用?”
“制造平叛前线所需的枪炮火药。”
李尉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这事不合祖制,不过这个因素在李尉看来,就是个屁。对于他这种胥吏书办出身,以务实为第一的官员,祖制这玩意,就是乱葬岗里百年老棺材板。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这事到底有没有用?会不会得到皇上的恩准。
岑国璋关于灵武的平叛方略,他早早看过,就是以火器为主。
没办法,叛军以骑兵为主,岑国璋编练的都是步军,在西北这种环境打骑兵,简直太难了。所以必须用火器弥补差距。
这一点皇上、内阁和五军府都同意的。
既然如此,站在李尉的立场,肯定是西安制造枪炮火药再转运前线,要比从京师转运过来,再送到前线去要方便得多。
看到李尉没有一口回绝,岑国璋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他仔细研究过李尉的履历和往事,知道这位做事是不拘一格,果断有魄力。
于是又添了一把柴。
“元邱兄,你听说过我在淮东平叛,动用了火器,邸报上说我打得如何痛快淋漓。唉,其实我被这火器给坑惨了。”
“哦,还有这事。还请益之说来听听。”
“我在淮东所用的火器,都是京师火器监所造的,千里迢迢南运下来。原本还兴高采烈,结果一到手才发现,这是个大坑。”
“出了什么问题?”
“火器监出产的枪炮,良萎不一,好的枪炮还能勉强用,差的简直是自杀利器。开始时我不知道,叫士兵们拿起就操练,结果炸膛了七门炮,两百多枝滑膛枪,死伤了三百多人。”
“啊,军器监的枪炮差到这个地步?”
“元邱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劣质!内阁拨了一万五千枝火枪,我叫人挑挑拣拣,只选出不到四千枝勉强能用的。火炮只选出六门。一个营都没法编练。实在没办法,我只好通过海商,买了一批泰西人的枪炮,这才对付过去。”
“要是灵武平叛,我还用军器监的枪炮,那就不是去平叛,是去自杀了。”
“此事皇上和内阁不知道吗?”李尉问道。
“我写了密折上奏了。皇上和内阁派人下来勘察了一圈,然后没有了下文。后来我才知道,军器监造枪造炮,一年要花掉上百万两银子。这里面有多少花头?牵涉着多少人?”
李尉早就知道军器监里面的水太深了,只是想不到连皇上和内阁都投鼠忌器。
“反正军器监的烂东西我是不用。非要我用,行,让军器监的那些混账王八蛋给我当先锋,冲在第一排!”
岑国璋看了看李尉凝重的脸色,又说道:“元邱兄,要是这事办不好,灵武平叛就是一场徒劳啊。”
李尉明白了,新设西安制造局,最大的障碍就是军器监那伙貔貅。
“那些人肯放过这么大一块肥肉?”李尉反问了一句。
“前军都督同知万遵祥万大人奉旨去丹徒练兵,兵额三万,也悉数用火器。军器监不仅质劣,产量更低。顾得了江南,就顾不了我们这了。”
说到这里,岑国璋的眼睛眨呀眨的。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