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战、黔中、淮东,历经数地,同时编练镇蛮营、楚勇营,新式火枪营。战功显赫,累累难计。
现在两位已经成长为岑国璋的左右哼哈大将,都能独当一面。名义上杨宗烈是总参谋官,但身为前敌总指挥的王审綦,可不会全听你的,他必须为手下这么多兄弟负责。
夏志新这时开口了,“我陪着抚帅去兴武堡,我会舍命护住大人的。”
杨宗烈权衡了利弊,也体谅到岑国璋这个决定在整个战事的重要性,他双手抱拳,向夏志新作揖道:“志新兄弟,大人就拜托你了。”
苏澹和薛孚也作揖道:“志新兄弟,拜托了。”
夏志新咧开嘴,露出牙齿笑道:“我们这些游魂死鬼,都是早该下地狱赴黄泉的人,是抚帅把我们从牛头马面手里救了出来,还告诉我们做人救世的道理。诸位大人放心好了,除非我和烈焰营三千弟兄死绝了,否则叛军休想伤抚帅一根汗毛。”
临行前,岑国璋向杨宗烈、苏澹和薛孚再三交待。
“援军赶到后,你们务必不能让他们马上投入战斗,必须整好队形,稍事休息,再根据兴武堡的实际情况投入战斗。不要往里添油,白白损耗有生力量。也不要胡乱投入,反而扰乱自家阵脚。如果兴武堡战事不利,千万不要急着去解救我们,而是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寻找敌军弱点,争取一击见效!”
“遵命!”
“好了,我先出发了。”
“大家保重!”
看到三人郑重的样子,岑国璋笑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搞得生离死别的样子。你们还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怕死的一个人。真到了事不可为的时候,肯定是溜得最快的那一个。怎么可能留在那里,等着石中裕来砍我的脑袋。”
只是岑国璋这番话没有让杨宗烈、薛孚、苏澹三人轻松半分。
大家都是知己好友,深知岑国璋的作风。他虽然奸猾狡诈,灵活多变,但骨子里有一股子狠劲,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没有这股狠劲,他也不会从一介典史,短短几年,风云际会,成为二品钦差大臣,领着数万大军,管着陕甘两省。
杨、薛、苏三人心里非常清楚,岑国璋在这场战事里,跟当年在江州城一样。不给别人留活路,也没有给自己留活路。要不胜,要不死。
他们默然站立,看着岑国璋和夏志新策马远去,耳朵里听到他俩的谈话声。
“老夏,过会要死战了,唱首民歌壮行。”
“好!”夏志新从来不知道谦逊客气,直着脖子就唱了起来,“小民发如韭,剪复生;”
刚唱到第一句,岑国璋在旁边抬起脚,狠狠地踢了过去,打断了夏志新的歌声。
“入娘贼的,老子又不是带着你们去送死!唱这个丧气歌干什么!老子带着你们去干大事!立顶天立地的大功!唱个喜庆点的。”
“抚帅,我不会唱。”夏志新苦着脸说道。他转了一圈,指着旁边一位二十岁出头的亲兵说道。
“崔喜饼,你小子一口好嗓子,给大人和大家伙唱曲高兴的歌,壮行。”
年轻亲兵苦着脸问道:“抚帅,营头,我唱不好!”
“叫你唱就唱!站着撒尿的玩意,怎么这么扭扭捏捏呢?尽给我在抚帅面前丢脸!”
年轻亲兵想了想说道:“那我就唱个‘送米面’曲子。我娘生前是稳婆,专给人接生,新生十二天给小孩洗身子时唱得就是这个曲子。”
“先洗头,做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蛋蛋,做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唱得好!”岑国璋大吼一声,然后学着调调扯着嗓子起来,“先洗头,做王侯!”
三千烈焰营军士跟着一起扯着嗓子唱了起来,“洗蛋蛋,做知县!”